畢竟她說了謊話,雖然大致上是真的,但還是免不了心虛。
“事到如今,我們已無良計可施。我的恩人是正直的人,這次的事他想就這樣認了,只希望那壞蛋從此收手。可是我知道,這件事給恩人帶來的不只是金錢上的損失,不清楚內情的人還會認為我們布莊不守信用,到期不交貨。還有那惡少不會輕易放過我們的。因此,我才厚著臉皮把自己的事說出來。”
眾人搖頭嘆息,同情安瀾,唾棄“惡少”。
安瀾看時機成熟,於是堅定的說:“現在,我只有一條路可走,不過我先宣告,待會我的所作所為皆是我個人的因素,榮錦布莊沒人之情,大家有什麼想法都衝我來吧,我不想再連累恩人,我所做的,也是希望能解決這次危機。”
說完安瀾向大家鞠了一個躬,然後直起身板,大義凜然的樣子。
蕭敬軒他們一直愣愣地看著安瀾,聽著她這些不著邊際又有點邊際的話,聽到後面就有點疑惑又有點心驚了。
蕭敬軒走到安瀾身邊,剛想開口,張掌櫃的一聲“來了”把他的注意力轉向人群。
故事裡的反派出場了。安瀾暗自慶幸,再不來她這獨角戲可就唱不下去了。
一群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男人撥開人群向他們走來,一副志在必得的神情。安瀾數了一下,一共有六個人,走在最前那個可能是個頭兒,長得也最俊秀,白白淨淨的,像個書生,換個詞就是斯文敗類。難道他就東方離?
“我們是來取貨的。”走在最前面的男人看著安瀾身邊的蕭敬軒說。然後轉頭看安瀾,似笑非笑的,安瀾怒目相向。就是這些人,打破她的安生日子,快樂心情。
在安瀾眼睛噴火前,張掌櫃走了過來,對那人說:“周老闆……”
“單子拿來。”安瀾打斷張掌櫃的話,把手伸到那姓周的面前,語氣很不客氣,態度很不友善。
那姓周的嘴角翹了翹,接過他的跟班遞來了一疊紙,爾後放在安瀾手上。
安瀾一張一張認認真真仔仔細細的看,看完之後她抬起頭,自信的笑。她始終認為,跟人鬥,首先氣勢不能輸。
姓周的也笑,笑得很從容,很好,很有挑戰性。
“貨在洛城,你去取吧。”從江南運貨回來要經過洛城,離邢陽城有一天的路程。本來運貨一來一回最少要五天,下定單時並未想到會有訂單多,貨不足的狀況,所以沒想到要去訂貨。往常訂貨都是駕著馬車去的,這次是騎快馬去,然後再從那邊用馬車把貨運回來,這樣一來就節省了一天時間,但還是慢了一天,要是他們現在去洛城,貨也剛好運到洛城。當然,安瀾知道他們不會去的。
姓周的聽到安瀾的話笑了,那笑充滿嘲諷意味,“我在這裡訂的貨,你讓我去洛城取?”
眾人竊竊私語,所幸的是沒有鄙視。
姓周的跟班竊竊私語的同時還竊笑,彷彿安瀾的話是瘋言瘋語。
安瀾仍自信的笑著,揚了揚手裡的訂單,說:“這裡可沒寫在哪裡取貨。”
姓周的目瞪口呆了一下,然後苦笑,“這還用寫嗎?在哪裡訂的貨就在哪裡取,這是理所當然的。”
“我只知道我交貨你取貨再把餘錢結了,我們的交易就完成了。現在我交,但是你不去取,那就等你什麼時候想取再取吧,我們是無所謂的。”安瀾看到蕭敬軒垂著頭,一隻手揉著太陽穴,手掌卻是張開的,像要遮什麼似的。(他遮的是羞)
“你強詞奪理”跟班甲忍不住出聲。
“你也承認我有理。”安瀾得意的笑。
“見過不講理的,但沒見過像你這般不講理的。”跟班甲氣呼呼的說。
“你這一下說我講理一下說我不講理,顛來倒去的,似乎很不講理呢。”安瀾眨巴著眼睛說,很委屈的樣子。
和她鬥嘴,她可是文科生,最喜歡的就是咬文嚼字,並且每天跟同學在寢室磨唇槍和舌劍。一般是這樣磨的,某女:你真是不要臉。另某女:誰說我不要臉,你沒見我臉皮比城牆還厚麼……曾有同學來串門,我們在那用語言鬥來鬥去,那同學坐了不到兩分鐘就說句“果然是文科班的。”然後逃也似的走了。從這一現象可以看出,除了槍和劍,臉皮也磨了,城牆都磨沒了。不過安瀾忘了一點,就是古代讀書人都是文科。
“我什麼時候說你講理了?”跟班甲氣急敗壞。
019 強詞奪理
019 強詞奪理
安瀾不疾不徐地說:“你說我強詞奪理。我的‘強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