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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兩人匆匆出門,那男子落後一步,忽然按了按胸口,斜身對左偏廈看了一眼。

身側,齊尋意一邊上馬一邊勉強笑問,“未請教先生貴姓。”

“免貴姓元。”男子淡淡答,他單手挽韁,突然回身看了看重兵把守的偏殿,道,“殿下,你這些親信衛士,不妨都帶走,事情既然到了這個地步,終不免一戰,身邊護衛您的人,越多越好。”

“好,”齊尋意立即傳令,將守衛在偏堂附近的侍衛集結成隊,跟隨離開。

“宮中御林軍都是燕烈屬下,此時全數掌握在我手中,太子就算前去信宮,也是寸步難行,我已經下令信宮外的御林軍,看見太子,一例射殺!”

“是嗎?”男子微笑,手一抬,一隻羽鴿哀鳴著栽下,一頭撞在了他掌心,男子手指一彈,羽鴿被彈飛,掌心裡卻留下一卷小小的紙卷。

齊尋意臉色一變,隨即舒一口氣,喃喃道,“先生真是好功夫,幸虧你把這傳信的鴿子打了下來……”

“齊王以為這信鴿就一隻麼?”男子笑意裡帶著淡淡譏誚,“我和您打賭,就在剛才,太子出水亭那一刻,這宮中四面八方,最起碼飛出幾十只信鴿。光憑我,是打不完的。”

“啊!”

“我讓您稍等半月,先將宮中各方勢力所屬理清,尋機撤換清洗之後再動手,為刺殺失敗做第二手準備,您為什麼不聽我的建議?”男子瞟齊尋意一眼,眼底掠過淡淡鄙視,“成大事者,怎可急躁如此?”

“你懂什麼!”齊尋意被他一再逼迫,眼中閃過一絲羞惱,他自認為禮賢下士一再相讓,這人卻一點面子都不給,實在太不知上下!忍了又忍終於沒忍住,王侯尊貴驕矜之氣終於爆發,“你一介布衣謀士,頂多做些陰微把戲,懂什麼時勢大局?父皇重病在身,太醫私下告訴我他很難熬過這個壽辰,他如果駕崩,皇位就是太子的,半個月?再等半個月,說什麼都來不及了!”

男子默然,他被齊尋意喝斥了一頓,眼底並無怒意,反漸漸生出淡淡憐憫。

他於馬上淺淺躬身,微笑。

“那麼,如您所願。”

……

酉時,三刻。

皇太子帶著東宮侍衛千人隊,根本沒有奔向起火的信宮,直接馳向宮門,在離宮門不遠處的正儀殿附近,他被頭包成粽子的雲馳攔住,雲馳將皇太子帶入乾安宮偏殿下的分支密道,直接將皇太子送出了宮。

那個沒有標註的乾安宮偏殿下的密道,本就是唯一一條通往宮外的路,屏風移開一半,是到達偏殿之內,移開全部,就出現另一條密道直通宮外。

孟扶搖如果知道這事,只怕要後悔得恨不得把那肇事的黃銅壺給啃了,雲馳本想等他們“挾持逼迫”,再順理成章的告訴他們這個秘密,結果她下手太狠,生生砸昏了人家,導致明明有密道,卻因疏忽擦身而過。

與此同時,宮中各處都飛起信鴿,然而當那些信鴿飛出宮城的剎那,被埋伏在那裡的一批黑衣人齊齊射殺。

此時,被堵在城門外的方明河,正帶著大軍在城門口處焦躁不安,正猶豫間,忽見一道旗花火箭帶著咻咻的長音沖天而起,在蒼穹綻開七色絢爛的煙花。

“齊王得手了?”方明河大喜,手一揮,“攻!”

城樓上,白衣如雪,唇色如櫻的男子轉身,看著火光沖天的宮城西北,又看了看城下不顧一切開始用檑木撞門的方明河軍隊,微微一嘆。

“今夜局勢,處處出人意料啊……”

“少主。”

宗越回首,看著屬下請示的眼神,半晌突然笑了笑。

“咱們就是來攪渾水的,如今這水已經不需我再攪,我們可以收手了。”

他飄身而下,身後,最後一根檑木終於撞翻城門,厚重的城門緩緩開啟,守在門口計程車兵,最終只看見一個飄然而去不染塵埃的背影。

乾安宮內左偏廈內,雲痕探頭張了張,道,“外面那些侍衛居然全撤走了,我們正好可以離開,我要去追太子,他應該直奔宮門出宮召集在京的禁衛軍。”

“我留在宮裡,裝個宮女混過去。”孟扶搖癱在地上不想動彈。

“不成。”雲痕拉她起來,“齊王多疑,方明河殘暴,萬一他們得手,一定會對宮中進行大清洗,你失了真氣,留著太危險,還是追上太子,宮中還有一批忠於太子的侍衛力量,跟著他還安全些。”

“哦。”孟扶搖懶洋洋爬起來。

看看她微有些疲憊的神色,雲痕想了想,扯下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