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南硯低頭看了她一眼,淡淡的道:“不用抹了。”葉知秋微微呆,明白他話裡的意思,臉上劇烈的疼痛比起心痛來又算得了什麼,這一分痛或許還能化解一些積鬱在心中的疼痛。她低低的道:“事已至今,再無挽回的餘地了,你再難過也於事無補。”晉南硯的腳步微微一頓,看了她一眼後道:“對不起!”他的聲音有些哽咽。葉知秋微微閉了閉輕嘆了口氣道:“她先是你的妹妹再是我的姐妹,所以你不用對我說對不起。”她的眸光有些飄遠。晉南硯一字一句的道:“你說的很對,可是我卻害死了她。”他頓了頓又道:“所以,我發誓,我無論如何也要把你平安的帶出這裡。”葉知秋反問道:“你不是要和我一起死在這裡嗎?”她的眼裡多了一抹戲謔。晉南硯淡淡的道:“我改變主意了。”說罷,又看了葉知秋一眼,眼眸裡是濃烈的情意,還有一種東西叫做珍惜。葉知秋見得他的表情之後卻笑了,眼前的這個男人終是有了煙火的氣息。晉南硯見她笑了,也淺淺一笑,只是他卻忘了他臉上的傷,這一笑扯動臉頰,痛的他直抽氣。葉知秋淡淡一笑後透過綠葉望著碧藍的天空,晉南硯的大手一撈,便將她的頭摟進了他的胸膛。她微微一怔,欲從他的懷裡鑽出來,他的大手一緊,低低的道:“就當做是我靠在你身上吧!”他的聲音很輕也很溫柔,卻有一股濃烈的傷感自他的話裡流溢而出。葉知秋幾不可聞的嘆了一口氣,沒有再掙扎,靜靜的倚在了他的肩頭,一夜未睡的後果讓她昏昏欲睡,他的胸膛很溫暖,也很舒服,在這個危機四伏的密林裡卻讓她有了一股莫名的安全感。接下來的路途雖然有小蟲小蛇的侵擾,卻也難不倒兩個醫術卓絕的人,兩人曉行夜宿,兩天後到達了煙火城,只是煙火城已是一坐死城,殘牆斷垣四處都是,卻並沒有見到傳說中的毒人。兩人對視一眼後均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一絲驚訝,那些毒人都哪裡去呢?經過兩天的休整,葉知秋的腿傷已好了大半,已能著地行走了,但是晉南硯卻還是抱著她走路,任憑她百般要求都不予理踩。這兩日兩人幾乎都靠在一起,不知道為什麼,葉知秋覺得她和他之間的原本橫亙著的東西似乎淡了許多。靠得近了,她似乎能聽得到他的心跳,感受到他的心跳之後似乎能體會得到他的心情,他的哀傷、他的無助和無奈。這個男人或許從來都不像她想像中的那麼無堅不催,那麼雲淡風輕,他也是一個有七情六慾的凡人。每個人都有一張面具,晉南硯的面具就是他雲淡風輕,他用他的不在乎掩飾著內心種種傷感,他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人。到達煙火城後,晉南硯也不看地圖,沿著路標一路向東而行,葉知秋覺得奇怪,問道:“不是要去尋寶藏嗎?你這是去哪裡?”“不找了!”晉南硯回答道:“為了那批寶藏我已經失去了太多,我的父母和我的妹妹俱都因為那批寶藏而喪身,這個世界讓我在意的人只有你了,我不能再拿你的性命去賭了。”這句話是他憋在心中幾天的話語,此番說出來之後只覺得舒服了很多,可是眼眶卻不由得沾上了水氣。葉知秋微微一怔,問道:“你真的這麼決定?”晉南硯苦笑著看著她道:“是的,每個人都有自己在意的東西,可是兩國之間的爭鬥卻跟我沒有任何關係,這個岐王的封號如果能換回爹孃和妹妹的重生該多好。”他的眼眸之中多了一絲嚮往。葉知秋淺淺一笑道:“你說的很對,那些家國的大事本和我們沒有太多的關係,可是我們卻又沒有辦法做到置身事外,芸芸眾生中,我們只是其中的一員,既是其中的一員就註定被牽扯其中。”到現在,她也看開了,想置身事外又談何容易?晉南硯微微一呆,兩眼定定的看著她問道:“你的意思是……”葉知秋也看著他道:“我的意思是既然已經有犧牲了,事情已經成這樣了,那就好好的面對,不能讓死了的人白死!”白琴朱的死讓她想通了許多,既然被晉南硯拉到這個破地方來了,就不能讓她白白的死去。晉南硯的眸光一沉,伸手將她圈進懷裡道:“可是那些事情已經過去了,人死了再不能復生,而我們也應該越發的愛惜生命,我已經無法再承擔你有任何危險的事情,所以那個寶藏我不會再帶你去尋找,這裡危機四伏,縱然此刻沒有危險,可是難保一會再發生什麼事情。”他將葉知秋抱的極緊,她能從他的懷抱之中感受到他的恐懼和害怕。晉南硯也是第一次在其它人的面前展示自己懦弱的一面,將他的心事一覽無餘的展示在她的面前,她也伸手環住了他的腰道:“你確定你不會後悔晉南硯幽幽的道:“我後悔把你們帶到這裡來!”是真的很後悔,打從骨髓裡的後悔,只是這個世上並沒有後悔藥。他身上的味道很好聞,陽剛的氣味極重,讓她莫名的有些安心,到了這一刻,她終是知道她在他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