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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不過來氣的玻璃罩,在這話之後很輕易的被打破了。劃在楚清讓腳下的那條線不再具有威懾,他邁過去了,也不過如此。世界徹底暴露在他眼前,是那麼大,有著無限的可能。

這年,清涼寂靜的畫廊裡,有一個與楚清讓的女神南轅北轍的女性再次對他發來了這樣的邀請,那位女性的樣子漸漸與他記憶裡的女神重疊在一起,又或者是在覆蓋他記憶裡女神的位置。

楚清讓怯步了,他笑著搖搖頭:“那樣會很奇怪的,我們是成年人了。”

年幼的黑胖女神與霍以瑾重新分開,女神再次出現,缺了顆門牙的笑容依舊絢爛,在記憶裡比鑽石還要閃耀。

幸好,你還在。

“也對啊,”現實中的霍以瑾尷尬的笑了笑,“哪怕沒有人,這樣跑啊、叫啊的也太有*份了,畫廊裡到處都是監控攝像頭,警衛室裡還坐著兩個一刻不停的盯著監控螢幕的值班保全。而且這樣對藝術也有可能有點不太尊敬,是吧……”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楚清讓與霍以瑾四目相對,霍以瑾在努力想要用笑容化解尷尬,楚清讓卻回了一個如初冬旭日般的溫暖笑容,強制自己在心理想,看,夢醒了。

之前無話不談的假象終究只是兩個人互相都有意遷就的結果,就像灰姑娘的華美馬車會在午夜十二重新變回南瓜,他們聊的突然,結束的便也就會十分突兀。

整個畫廊在那一刻重新歸於寂靜。

霍以瑾打起精神重新尋找話題,楚清讓卻已經跟不上了,又或者不想繼續和霍以瑾這樣有點邁入危險邊緣的聊天。他重新回到了他的安全地帶裡,裹上溫暖微笑的外表,變成了那個翩翩風度、謙謙君子的楚清讓,不會給人造成困擾,卻一點都不真實。

“這次邀請你來看畫展,是因為有副畫無論如何都想介紹給你。”霍以瑾引著楚清讓走向二樓最中心的展廳,“就是這副,《對你獻上我最炙熱的愛》,我小時候總是會來看。”

“這副不是……”被翁導買走的那副曾經屬於伊莎貝拉,等她去世後唯一被拍賣的後現代名畫。楚清讓有點拿不準這個時候該不該把這樣的背景再一次科普在霍以瑾面前,畢竟事件裡的當事人一個是她的祖母,另一個卻不是她的祖父。

“恩,這就是被翁導拍走的那副畫。”霍以瑾倒是顯得落落大方,完全沒覺得這有什麼值得避諱的地方。

“它真美。”楚清讓覺得這才是個安全的話題,只聊畫,不聊那背後的故事。

“價格很美?”霍以瑾笑了。

“……是的。”果然還是不太想違背良心,不懂藝術還要假裝懂藝術才是對藝術最大的侮辱,不懂就是不懂,大大方方的說出來不丟人。

“我也這麼覺得。”霍以瑾笑的更開心了,有共同語言的婚姻總比相對無言要好,“想聽一個小秘密嗎?只限於你我知道。”

“願聞其詳。”楚清讓雖然在心理不斷的警告自己最好與霍以瑾拉開距離,他們之間不應該出現這種過於親密的分享彼此小秘密的瞬間,但他還是不自覺的順應了下去。

大概是那天畫廊的燈光太柔和,而燈光下的霍以瑾美麗的超越了楚清讓心中另類的審美——黑大壯是一種美,高挑、纖細、白皙也可以是一種美。

楚清讓一再的控制,又一再的被吸引,她讓他變得都不像是他了,心中的警鈴不斷大作,現實裡的肢體卻怎麼都無法限制住自己想要親近的動作。簡稱【嘴上說著不要,但身體還是很誠實的】。(喂)

霍以瑾則正在打電話聯絡畫廊的管理人員,遙控指揮著把保護在《對你獻上我炙熱的愛》前面的玻璃罩給開啟了。

“!!!”楚清讓再也顧不上心裡那偶爾情不自禁的蠢蠢欲動,因為他被眼前突然發生的事情驚住了。難道真的還是讓他猜對了?富家女一秒變國際大盜?這幅畫我記得已經不屬於霍以瑾的祖母伊莎貝拉,而是被翁導以天價買下了吧?!

霍以瑾沒對楚清讓解釋什麼,只是從包裡拿出她一直都會放在身上的白手絹,然後就這樣徑直走到了那副油畫前面,取了下來。

是的,她真的把一副天價的油畫就這樣取了下來。

並拿著它走了過來!

人生還真是處處都是驚喜啊。楚清讓已經不知道哪一刻自己在想什麼了。

霍以瑾的目的很明確,她走到楚清讓身邊,把畫翻過來讓他看到了油畫的背面,木質的畫板上用碳素筆寫著一行已經有些模糊了的字——我愛你,從第一眼看到你時就愛上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