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內親王,這其中定有蹊蹺,侍奴才去查清楚。”
“鄧公公也不必如此緊張,她即能夠進入宮來,可知這宮裡不知已經藏了多少奸細,你查清楚只管先來稟報本宮即可。”
“是。奴才明白。”
我也乏了,等到鄧公公離開後,我就歪在榻上睡著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臉上有點癢癢的,伸手撓了下,卻聽到一聲彷彿是憋不住的笑,驀地睜開眼睛,就見賀蘭赤心就坐在我的面前,面上是彷彿春風般溫暖的笑容,窗外的陽光照進來,在他的身上踱上層金色的光芒,我以為自己還在夢裡,愣了片刻,翻了個身又繼續睡,卻見他忽然俯身,將我整個都抱在他的腿上,“丫頭——”
我身子一僵,這觸覺如此真實,知道不是夢了,緩緩地從他懷抱裡脫出,“皇,皇上,你什麼時候,來的——”
這時候我才注意到旁邊的芳綺,她也正是滿面詫異和害怕。
“回,回主子,皇上他,他早就來了!但是他,他不讓奴婢打撓您休息,所以——”
“你先出去吧。”
“是。”
芳綺大概還沒有見過如此詭異的情景,因為我與賀蘭赤心貌似合好如初,但實際上感情卻很疏遠,在芳綺的眼中這突然的親暱當然是很嚇人的。況且,賀蘭赤心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笑過了。
“月。”他又喚了聲我的名字,抬手輕撫的我的臉龐,“你還是那麼漂亮。可惜朕都要老了。”
我這時已經想到恐怕是他的病越發的重了,已經不分白天黑夜了。從溫僖貴妃和燕琥的談話中,他竟然只能活一個月了。現在看到他這般模樣,對他的怨恨忽然就煙消雲散了。但他現在在病中,即使告訴他真相,他也不會信的。當下只得忍淚含笑,“皇上,你怎麼忽然跑到這裡來了。”
“傻丫頭,朕已經下朝,不在這裡,應該在哪裡呢?”
這是——我就快要忍不住自己的淚了,這話原是我曾經還是溯妃娘娘的時候,他常對我說的話。他覺得諾大的一個皇宮,除了我這裡,竟沒有一處使他覺得可愛溫暖的。
我想知道他還記不記得溫僖貴妃,於是道:“還有溫僖貴妃啊。”
他微微怔了怔,臉色微微地蒼白,好半晌才道:“是啊,好像還有她。”
他揉了下自己的太陽穴,“朕頭疼。”
看到他眼下的陰影比前兩天又深了不少,他如此白天黑夜的行走,雖然於他來說發作的時候是在夢中,實際上身體並沒有得到休息,而且他的時間混亂,仿若是在幾年前的時候,卻又記得現在的溫僖貴妃。輕輕地點了下他的額頭,“你看你,都累成什麼樣了,不若就在臣妾的身邊睡一睡吧。”
。。。
 ;。。。 ; ; “夏先生,福柔帝姬她——”
“寂月,我與福柔帝姬早就相識,甚至可以說,我們是一起長大的,不過始終她是帝姬,而我只是府上門客而已。在我的心裡,她是我的主子。”
“可是她——”
“寂月,不要再說她了,我知道,這生是我負了她。”
“她今天找了你?”
“是的。”
從他的語氣,我知道他肯定是拒絕了福柔帝姬,可憐福柔帝姬等了這麼多年,竟然等到這樣一個結果。雖然我與福柔帝姬之間早已經不和睦,而且還曾經因為她的疑心而使我差點葬身火海,但是我還是覺得她是個很可憐的女子。
這後宮裡,又有哪個女子是不可憐的呢?
“男子的心,都是這樣的狠。”
“寂月,男子只對自己所愛的女子心軟。”
我微微地怔了下,然後臉便漸漸地紅了。因為賀蘭赤心彷彿從未對我心軟過,我也知道他已經不愛我了,但是我現在竟然——我轉過身要走,“不,我不能再次沉淪下去,我不要——”
夏笙一把抓住了我的衣袖,“你今日若離開,將來他若真的死於此症,你還是會自責,會愧疚,會後悔。我不希望你這生的情感都被他所桎梏。相信你內心深處亦是這樣想的,寂月,我能夠理解你想脫出這個冰涼的怪圈的心情,所以我會等你,直到你順利從中走出來。”
“不,不要這樣,不要等我——”
我心裡猶豫不絕,又極是矛盾,“我今日站在這裡等黑夜中的他,便是與他一起沉入到他的夢境裡去。我不要再做夢。我不想這樣。”
就在這時候,賀蘭赤心的身影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