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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多久,一片黑暗中她忍不住大喊:“商少君!”

走到最後,她喊的力氣也沒有了,只是固執地往前走,直到一聲聲野獸的嚎叫打破暗沉的靜謐。白穆所有的精神都集中了起來,只朝著野獸嚎叫的聲音跑去。

不多久她便看到了傳說中的熊。

商少君心心念念要獵到,昨日還說要送她一對熊掌。可現下那隻熊渾身浴血,一掌已被砍下,另一掌正對著前方的人揮過去。

白穆想都來不及想,抽出自己藏在靴子裡的匕首,對著它的眼便投了過去。

那熊渾身是血,它身前的人同樣渾身是血,儘管沒有野熊接下來的一擊,他仍舊踉蹌著倒了下去。

白穆幾乎是急不可耐地奔過去抱住他,也不管自己是不是離那隻熊更近了。

野熊已然暴怒,此時再受一擊,更是怒不可竭,一雙眼裡透著幽藍的嗜血光芒,盯著白穆就一掌拍下來。

白穆緊緊抱著暈厥的人,聲音細小卻不斷重複地喊著:“商少君……”

她整個人將商少君擋住,似乎這樣一擋,那隻熊只會傷到她,而不會傷到她護著的人。

疾馳的厲風在耳邊閃過,白穆只覺得背後一陣劇痛,兩眼驀然迸出血光,耳邊都是嗡響。

血光,腥氣,嗡響。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了許久。

許久之後白穆才清新過來,發現背後撕裂般的疼痛,而自己還活著。

她忍著劇痛挺直身子,四下望去。

雪白盡數被鮮血染紅。

十幾名刺客的屍體靜悄悄地躺在那裡,剛剛狂性大發的野熊身上有幾處深可見骨的傷口,斷了一掌,直到現在還在淌血,只是它的眼神已經迷糊,不知是短暫的暈厥還是已經斷氣。

而她護著的商少君,渾身冰冷,身上有劍傷,流出的血帶著黑色,應該是中毒。內傷她看不見,只知道他幾乎已經沒有了氣息。

滾燙的眼淚只在一瞬間就流下來。

她以為她已經流夠了眼淚,她以為她已經足夠堅強,她以為她一定會等到她要等的人。

“商少君商少君……”

她抱住他,希翼自己的體溫可以給他少許溫暖,希翼自己的呼喚能讓他再睜開眼,就像他曾經將她喚醒的那樣。

不知是因為自己心底泛起的絕望讓她的身體漸漸冰冷,還是背上不斷流出的鮮血讓她的意識愈漸模糊。

迷迷糊糊中,白穆似乎回到一年前那個大雪紛飛的夜晚。

她初見商少君的那個夜晚。

那時她在商都找阿不五個月了。

那時她滿心期待地在商都等著爹孃來與她團聚。

那時她縫好了嫁衣等著“義父”幫她找來她的未婚夫婿。

靜謐的小院裡落下了那年的初雪,她時不時地看一看漸漸被白雪覆蓋的小路,看到阿爹熟悉的身影時連忙端上熱好的菜。阿爹卻一把推開門,拉著她的手便要走:“傻丫頭!丞相的義女是那麼好做的?我帶你走!”

她不願,阿爹卻說:“你不知皇上已下聖旨,召丞相義女入宮?你想一輩子待在後宮不成?”

她整個人都傻了,包袱都來不及收拾,跟著阿爹往城外跑。

他們在城門口被攔了下來。

滿滿的御林軍,穿著銀白色的盔甲。

為首那人獨騎馬上,明黃鑲邊的錦衣隨風飄擺。

她稍稍抬頭,就被城門口耀眼地火光刺得睜不開眼,只感覺到暗黑天空下飄來的雪粒子打在臉上,沙子一般,看著他騎在高馬上慢慢地走進她,逆著光的臉越來越近,她被阿爹勒令低頭,卻被他一手抬起下巴,盯著她,笑著問:“你就是柳如湄?”

然後她看到了他的臉。

眼淚猝不及防地盈滿眼眶,她驚喜地摟住他的脖子,“阿不,你終於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好吧,真相就是這麼狗血……請叫我狗血西……被雷到的孩紙們可以浮水了~

這個故事最開始是用第一人稱寫,期間各種修改重寫,寫到五萬多字的時候又被我全部推翻,用第三人稱重寫。我都不知道自己為啥對它有這麼大的耐心……

但是不管重寫多少遍,寫到阿穆和商少君初見這一幕的時候還是會難過,或許因為它是一個故事的終結,又是一個故事的開端。

以下是我很喜歡的第一人稱版本:

夢裡又回到初見商少君的那個夜晚,天正飄著雪粒子,一顆顆打在臉上,沙子似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