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也許哪天我可以帶你去試試”
第二天到了書院門口馬車才停下我們的車簾就被猛的拉了開來,九月被嚇的啊的一聲叫了起來,我的手也是一抖,待看清了那個人就有了些氣。
他看到我卻有了點慌,再不是開始那股氣勢“樂樂,嚇到你了嗎?”
我心軟了下來,他的臉色還有點蒼白,精神似乎也沒有以前好“你怎麼來了?你看起來好象還沒完全好”
我從不知道他笑起來也可以這麼溫暖“我沒事了,我很想你”
我一時怔在那裡不知如何答對,我於他註定只是雲煙,但我不想他受到傷害,不能給他希望。
再笑起來未免勉強了點“時間不早了,我先進去了”
疾步走進去,他竟也跟了進來,我煩惱不已,凌先生卻已在我們面前,我執弟子之禮“先生”
“進度皆應有度,不可慌亂”
“是”
他轉向我身後的殷漠,執臣子之禮“殿下”
我愕然“殿下已經不用再來書院,此番前來可有什麼教訓”
殷漠也略有不安,仍執弟子之禮“先生,先生不必如此,我只是偶然過來”
“殿下即將舉行冠禮,今後當以國事為重,書院已經沒有什麼可教殿下的了”
“先生所言極是,漠謹記”凌先生積威猶在,殷漠甚為恭謹。
他轉身看仍站在那裡的我“還不速去”
“是”我轉身離開,但再不敢疾行。
從此我再不敢與殷重親近,殷重似乎也知道了一切,他配合著我,和我保持了適當的距離,我在這裡最脾氣相投的朋友就這麼被迫暫時隔斷了我們的友誼。
殷漠也再沒到書院來過,只在我回去的路上出現過幾次,我同樣和他保持了適當的距離,他眼底的憂傷我只能當作看不見,和殷重被隔斷的友誼我無法不算在他的身上。
我開始試著逃學,一是因為書院如今的無趣,二是因為莊墨,我滿心裡想的都是怎麼讓他也嚐到小時候被忽略的那些快樂,我帶他去看雜耍,去買糖人吃冰糖葫蘆,甚至我們還放了爆竹,他什麼也不說的任我牽了去做這做那,我們還換了裝去我的店裡吃餃子,還沒有被認出來,他盯著我的招牌看了很久,第二天我就讓人把招牌摘了,現在已經不需要了。
他眼底的好奇和欣喜是我所有的動力,我還發現他碰到了女人往往會很沉默,而這沉默居然是因為羞澀,我問他“你們山上沒有女人嗎?”
“有的師兄成親了”
我對這個回答非常滿意,至少他讓我知道了我於他和別的女人是不同的。
四月楊柳青青的小河邊我們正在捉魚的時候,莊墨躍出水面,攬了我的腰從樹中間飛掠而去,樹枝從身邊掠過,有時掃在手臂上有隱隱的痛,而我和他的鞋子還留在河邊。
我就是再遲鈍也知道這次的不同,他每天把我從家裡帶出去何曾如此過,我伸出雙臂抱緊了他,他身形一滯又繼續躍了開去。
兜兜轉轉他的速度慢了下來,而我們又轉回了河邊,那裡依然安靜,不象有人來過的樣子,而我們留在河邊的鞋子卻已經不見了。
我皺眉“那人很厲害嗎?”
“我帶著你他都追不上”
我莞爾,這人如此自信。
他把我放到一棵濃密的樹上“等我”
回來時拿了一個不小的包袱塞到我的懷裡,我疑惑開啟,大概有十幾雙女子的繡鞋堆在裡邊,我看他,他的臉有點紅“他們問我你的腳有多大,我不知道”
我低頭,他的腳上果然穿著一雙新鞋子,我從包袱裡邊拿出一雙,拉他的手“來,我告訴你”
鞋子放到他的手上,只比他的手長出兩指的樣子“知道了?”
“哦”再看,他的臉已紅透,轉身向王都方向掠去。
“哎,哎,回來,你放我下去啊”喊了半天他只做聽不見,眼看已經遠了,我樂不可支,仔細一想若我的腳放到他的手上……,臉上也熱了起來。
幾個月的輕功不是白練的,從樹上躍下絲毫沒有受傷,這也是他敢把我獨自扔在樹上的原因吧,不覺有點飄飄然,也顧不得那些鞋了,追著莊墨的方向而去。
回到家裡,殷漠、雅安和老秋都在,我心裡咯噔一聲“爹爹”
“殿下,夏侯大人”
殷漠剛張開的口被我的稱呼堵了回去,臉色難看的連我看了都覺得可怕,雅安看我的眼神簡直恨不得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