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樂天狠狠甩開柳飛揚的衣領,感到深深的無力。沁兒都如此說了,他還能說什麼?那女子本來就是柳飛揚身邊的人,她回去楊樂天無話可說,只是覺得惋惜,這麼善良的女子竟是和邪魔一起,助紂為虐。
不願多看上一眼柳飛揚那洋洋得意的嘴臉,楊樂天一指莫不言語的善九烈,向著飛鳥招呼:“帶上他,我們走!”
“嗯。”飛鳥扶起善九烈,想不到那麼多年未能行走,這個瞎子居然比那個玉塞人的腿腳靈活。
不出一個時辰,楊樂天、飛鳥、善九烈便回到了客棧。飛鳥將善九烈安置在他的屋中,命了店家請來大夫為給善九烈治療全身腐肌。
大夫進來為善九烈治傷,卻看到一旁站立的飛鳥冷汗涔涔。不得已之下,飛鳥讓大夫檢視了自己脊背上的傷口。深可見骨,傷口被汙水浸得發白捲曲,大夫看了連連搖頭,但飛鳥只是撒了一些普通的金瘡藥,苦笑著說是無礙,勸了大夫只管善九烈一人救好。
足足忙了一個下午,飛鳥送走了大夫,這才得空去推楊樂天的房門。
飛鳥是想叫楊樂天一起去院子裡吃晚飯,不料他剛走到門口,便聽得屋內一陣躁動,連帶著一連串低低的咳喘聲。
“大哥!”飛鳥衝進屋內,登時愕然當場。
屋中,座椅板凳零七八落的躺在地上,床上的“一團被子”在瑟瑟發抖,那低低的咳喘聲正是隱藏於被子之下。
一把扯落被子,飛鳥看到楊樂天的黢黑的唇,又被嚇了一跳,驚呼:“大哥,你的傷到底是怎麼回事?剛才不是明明沒事了麼,怎麼會……”
楊樂天顧不上回答他,只將身體蜷縮成一團,像只蝦米似地去拽一旁的被子。
飛鳥忙不迭扯過被子,把楊樂天包成了個粽子,一拍腦袋:“唉,我真是傻,你受了那麼重的傷,怎麼可能說沒事就沒事了呢。大哥,你忍著點兒,我去再把大夫叫回來。”
“義……弟。”楊樂天暗運了一口真氣,脫口道:“算了,普通的大夫又怎麼會醫治的了我。”頓了一下,他忙斂起眼睛裡的黯然,“再說,我現在已經感覺好多了,沒事。”
“你沒事了?”飛鳥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大哥瞬間轉紅的嘴唇。
一抹淺笑將那紅潤的嘴唇漾開,楊樂天抖索了一下jīng神,蹬開被子,忽然從床上一躍而起,“我已經沒事了,我們去吃飯。”
這轉變也太突然了,楊樂天前後判若兩人,令飛鳥著實摸不著頭腦。飛鳥輕輕“嗯”了一聲,仍像是看只怪物似地看著他的大哥,直到將筷子提到了手裡。
桌上的羊肉冒著熱氣,碗中鮮nǎi的表面泛著金子般的油光。楊樂天干脆放下了筷子,伸手撕開一大張胡餅,夾上幾塊羊肉,大口的咀嚼著。
“真的不錯,你也嚐嚐。”楊樂天將胡餅送到飛鳥手中,飛鳥仍皺著眉頭,臉上全是驚奇。
飛鳥伸手接過胡餅,咬了兩口,還是忍不住問:“大哥,你的身體到底是怎麼回事?”
楊樂天端起鮮nǎi喝了一口,挑眉:“我的傷,我哪裡有傷?”他隨手扯開衣領,露出半個臂膀來,從容道:“不信你看!”
“啊——”飛鳥咬了一口胡餅,忘了嚥下去,餅子直接從嘴巴里掉到了桌上。他曾記得,一把鏽跡斑駁的鐵勾插在了肩胛骨下,那是琵琶鎖的位置,但現在那肩胛的地方平整白皙,連半點瘢痕都沒有。
“為……為什麼會這樣?”飛鳥驚問。
楊樂天沒有回答,自顧地拉起衣領,繼續大口嚼著夾肉的胡餅,笑道:“你都親眼看到了,我身上的傷已經全都好了,你不用擔心我。倒是你背上的傷,是否還難過?”
不提還好,楊樂天這一提,倒是令飛鳥激痛了一下,頓覺幾條火舌躥上了脊背。他眉頭一緊,忙低頭端碗掩飾,“我的傷並無大礙,都是皮外傷而已。”
“嗯,你的傷口頗深,要小心處理。”
“是,是。”
“皮外傷……”楊樂天笑了笑,在飛鳥低頭喝nǎi時,饒有深意地看了兄弟一眼。
他的傷,倒是沒有傷在皮外……
翌rì清晨,楊樂天親自來“探望”善九烈,地牢中的對話,飛鳥已經在早膳時和他說得一清二楚。
屋內,就只有他和善九烈二人,飛鳥去了集市採買準備返回中原的物品。如今,只是善九烈不認識楊樂天,楊樂天對這個善九烈可是自有看法。
將一碗熱粥置在桌上,楊樂天拉了張椅子在榻旁坐下,神情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