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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部分

鳥激動得顫抖著肩膀,嘴角掛著自嘲的笑,“呵……你們一個個都盼著我死,對不對?”

“怎麼會啊,二哥你誤會了,我這也是關心你。”

“關心?你關心我?”飛鳥笑中帶著哭腔,淚水兀自不止,“那好,我知道你和落花的關係非比尋常,你若然把落花帶回來給我,讓我當面尋個清楚明白,我就當你是真的關心我。”

“原來你還是在意那個女人啊?”吳yīn天仗著飛鳥看不見,便把那份得意和譏諷全寫在臉上。

“對,我相信落花的真心,她連貞潔都肯為我犧牲,我若再不信她,便不是人了。如果她不是後來被武興那個畜生玷汙,也不至於棄我而去。我要見到她,然後親口對她說,我不介意,只要她能回到我身邊。”

吳yīn天壞笑著,心裡也覺得滑稽:“我怎麼有個這麼天真的哥哥啊,這樣居然還不死心?既然如此,我就打掉你身上最後一點兒傲氣,讓你身心俱殘,做個徹徹底底的廢人!”

“二哥,你現在眼盲身殘,你覺得你還配得上落花麼?難道你要她委屈做你的柺杖、手臂,拖累她一輩子?”吳yīn天故作輕鬆,實乃在飛鳥的心頭用針。

雖然如此,這些奚落之言說的倒是實情,一字一句,飛鳥都聽得入耳,刺在心間,剛剛的鬥志一瞬間被打得煙消雲散,“是啊,我不配,是我飛鳥配不上她……”

“不過三弟看你這樣子,下半輩子還真得找個人照顧著。放心吧,剛才的事小弟答應了,我定會設法為你尋回落花,了了二哥這樁心願。”吳yīn天拍拍飛鳥的肩頭,轉身便走了。

飛鳥抬手在臉上一拭,他想抹乾淚痕,可是這淚水越是去抹,就越流得洶湧。他明明知道自己不該再去連累旁人,然而,吳yīn天的最後一句話卻令他心cháo暗湧,原來,自己內心竟是這樣期待和渴望的。

這夜,chūn風瑟瑟,繁星萬點。

倚在窗欞,落花翹首天際。黑幕中的點點星辰,雖能放出璀璨光輝,但俱是半明半昧,唯有那輪明月,從不曾黯淡無光。

落花微微嘆息,看來這滿天的繁星也只是那輪明月的陪襯,連星星都知道做好自己的本分,做為一個殺手更該有自知之明。

剛剛的會面主人又交代了新任務,這次不是去殺人,卻是比殺人更加殘忍。難道做殺手就一定要做一具行屍走肉,無心無情麼?

落花苦笑,殺手本就帶著偽善的面具,根本就無須做人,這些感情的東西要來何用?這道理根本就是明白得太晚,才累得自己一身傷口。

“要去見他麼?”落花微蹙的眉心凝得更緊,一雙明眸出神地望著天幕。

“今晚眾星拱月,是個好天氣,也許他的心情不至於那麼糟糕吧。算了,長痛不如短痛,既然是沒有退路,就儘早了斷好了。”落花打定了主意,去梳妝檯的小格子裡取那枚金釵出來,珠子已被重新鑲回,依舊熠熠生輝。

握著金釵凝視了片刻,落花對著銅鏡將金釵深深地插入雲髻,捋捋髮尾,鏡子裡的人果真美得妖治,連她自己都恍了神。

“我是不是一隻狐狸jīng,天生麗質難自棄,卻以嗜血為樂。哈,哈哈……”

“是誰?”床上的飛鳥聞得異動,jǐng覺地聳起耳朵。他自從失了眸子,這對耳朵就變得異常靈敏。

此刻踏入屋中的腳步聲,步履輕盈,想來不是輕功極高就是身形不大,聽這步法應是位女子。

“雨燕麼?”飛鳥試探著問。來人不答,卻是一步步地向著他的床榻靠近。

“怎麼不說話,你到底是誰?”飛鳥按上刀柄,這刀是雨燕拿來放在他床邊的,以作防身之用,他還未曾拔出過。

落花含著淚,心疼地望著飛鳥。她很想問一句:“你怎麼了,看不見落花了麼?”她很想為自己辯解:“落花回來了,落花還是清白之身,我和那個姓江的什麼都沒有做過。”她也很想對著心愛的人表白:“飛鳥,落花再也不要和你分開,我們一生一世,讓落花守著你、照顧你,直至白首。”

任淚水悄無聲息地落下,落花不能忘記主人交託的任務,她過不了自己那一關。強逼著自己冷靜下來,冷靜到淚水成冰,冷靜到凍結住敏感的心靈,她才開口,努力讓語聲聽起來波瀾不驚。

“是我,落花。”

“落花……落花!”飛鳥棄了大刀,激動地從床上翻落,衝著落花的方向撲上來,不顧一切地想把愛人擁入懷中。

落花想去迎他,可這身子偏偏向後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