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乖孫,這正是外公拼著老命來找你的原因。蓮兒她……”穆無極老淚縱橫,激動地咳了幾聲,哇哇又吐出一大口鮮血來。他定了定神,接著道:“蓮兒她當年被你爹反覆吸取內功,被折磨得生不如死。”
“我親眼看見娘跳崖,那哀怨的眼神,孫兒永遠都不會忘記。”飛鳥轉過頭,呆呆地望著牆上那幅手捧蓮花的畫像。
穆無極順著飛鳥的眼神看去,“這畫中所繪的可是蓮兒?”
飛鳥點點頭。
這畫像的確繪得逼真,令人心弛神往,琳兒心中一動:“這畫像與初入龜谷時那小屋中的如出一轍。”她別過頭,見微生霧yù言又止。
遲疑了片刻,微生霧才道:“當時在龜谷中是我假扮師父,求得飛鳥原諒。師父當年為得到吳銘的一株仙草,用兔蓮作為交換,不想卻害了吳夫人。他後悔不已,臨終前除了要我繼承他醫仙的衣缽,還要我將來看見吳夫人的子嗣代師父謝罪。”
飛鳥如夢驚醒,驚問:“原來當rì,我在龜谷小屋中見到的就是你微生霧?”
微生霧淡淡一笑,飛鳥反而怒叱於他:“害死我孃的是爹,與他人無尤,你不必為你師父道歉。”
楊樂天在側觀望多時,心道:“早看出吳銘不是什麼好人,堂堂武林盟主行徑如此卑劣,只有那些所謂的名門正派才一味盲從。”
聽完整件事情,楊樂天搖了搖頭,面上急速凝結,殺意重回了他的眸子。他知道,此刻再也不能猶豫,心慈手軟,只是害人害己,當即把劍一橫,架在穆無極的脖子上。
“要說的都說完了吧,借你人頭一用。”楊樂天手起劍落,登時將穆無極的頭顱斬落。那劍快得連穆無極都沒叫出聲來,一腔鮮血就噴了出來,眾人眼見整個頭顱咕嚕一滾,跌在地上。
琳兒頓時嚇得花容失sè,頭腦一片空白,身子軟了下來。楊樂天急急錯後一步,伸臂將她的嬌軀一帶,抱入自己懷中,琳兒眼前一黑,失了知覺。
“楊樂天,你真的殺了我外公!”飛鳥目不可信地盯著地上血淋淋的人頭,驀地青筋暴起,拾起大刀點指楊樂天,怒叱:“楊樂天,我們從此不再是朋友。”
楊樂天沒有說話。沉默,是他此刻最好的選擇。
“你殺我大哥在先,這筆賬還沒來得及和你算,你竟然得寸進丈,又殘忍地殺害了我的外公,我吳靖宇今天就要為他們討回血債。”尖利的語聲、顫抖的大刀、急紅的雙眼,他再也按捺不住,舉刀劈向楊樂天。
楊樂天側身避開,辯白:“你大哥不是我殺的。”
“惡賊,無需狡辯。我不會再相信你!”飛鳥怒吼著,下一刀又兜著風斜砍過來。
楊樂天輕巧地避開,左臂還緊緊地抱著琳兒。然而,剛才的刀鋒只是虛點,飛鳥反手又劃了下來,刀光左一閃右一閃。楊樂天節節後退,卻全是避讓,右手握著的劍還在滴血,不動不發。
“你為什麼不還手?”飛鳥質問著,攻勢卻絲毫未減,一刀不中,接連幾道白光,勢必要將楊樂天的骨頭寸寸斬斷。
楊樂天迅捷躲閃,邊答道:“因為我楊樂天欠了你的。”見時機合適,他用長劍倏地挑起地上的頭顱,“飛鳥,你若想取我xìng命,改rì楊樂天一定奉陪。”話音未落,他長劍一揚,足下發力,攜了琳兒踏步奔走。
飛鳥登時暴跳如雷,揮臂一刀擲向楊樂天的背影,只恨自己武功太弱,楊樂天早已消失在門外。
“交到這樣的朋友真是你的不幸。”微生霧重重地嘆了口氣,徑自離開。
飛鳥依舊迷茫地望著門外,身子癱軟如泥,他沒再說一句話,甚至是沒再流一滴眼淚。
水因有xìng山難轉,你若無心我便休。
前塵影事皆如幻,天涯渺渺路悠悠。
數rì後,楊樂天攜著琳兒回到了天神教,微生霧並沒有跟來,也沒有和他們道別,確切地說,他們自那rì離開無名山莊後就再也沒見過醫仙。
這rì,神魔崖上彤雲密佈,楊樂天提了穆無極的首級,同其餘三大護法一起在總壇後殿守候,他們幾個人已經在這裡足足站了三個時辰。
每月的初一、十五都是陸峰的閉關之rì,沒有特殊情況四大護法均要在門口守候,其他任何人也不得靠近後殿,這是神尊定下的規矩。天神教上上下下都知道這規矩,但楊樂天還是第一次以青龍的身份親自守候在殿外。
白rì裡黑雲翻墨,耳畔中傳來陣陣轟鳴,悶雷滾滾,由遠及近。東方忽現一道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