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為定?”
他啞然失笑:“一言為定!”他伸出一枚細白的小指:“要不要拉個勾,我說話不算話就是小狗兒?”
我嗤之以鼻:“我不和你做這等幼稚之事,信你便是。”
他寬袖一拂,淺笑著右手撐頭斜身臥在我琴案前。我看到他胸前的衣襟散開,露出左胸一顆珊瑚紅色的柔軟珠豆來。
我嫌他行為放浪,不知檢點。衝他使了個眼色,手指一指自己左胸,提醒他:大哥,你露點了。
他目色玄妙地盯著我的胸部,滋潤的舌尖微抵唇際,好似在看一顆水蜜桃。我略一皺眉,這個人還真是遲鈍。便直接指一指他的左胸,他低頭看到了,無聲一笑,稍稍一拉衣襟。他很帥地一揚頭,又向後一仰,那衣襟再次滑開,兩顆珊瑚豆都露了出來。
我們這裡眉來眼去,旁邊的姐姐們早已看個清楚,大家都目光貪婪地盯著韓將軍的胸口,更有人將目光滑向他的腰帶下……我發現這個男人來春山畫堂花大把的銀子睡女人是很不划算的事情,我看這些姐姐跟他睡覺,一定很願意倒貼錢的。
算了,他要做膀爺我也沒有辦法……我咋咋舌頭,只要他不露出第三點就可以了。
雙手起勢,一段琴音撥過。韓將軍點頭:“不錯,《高山流水》中的《流水》。姑娘可是要在此處覓知音?”知音你個頭!我統共就學全了這麼一首,而且還不大熟。我繃緊了神經,兩隻手撥弄個不住,他搖頭道:“你不會是隻會這一點兒吧?這一段可有點晦澀了。”
晦澀了嗎?我十指翻飛,使出了吃奶的力氣一定要把這首曲子彈完。琴聲越來越密集,如清泉出澗,如水波衝折,如逆流回旋,如疊浪衝礁,一層層,一道道,正是《流水》曲中的高潮之處。我的心思完全集中,將柳殊兒教我的那點東西全交待了出來。
“雄指的是聲氣豪壯,彷彿龍騰虎躍,氣象雄偉……”琴音十三相的第一相從我心頭滑向手指,我五指並掄,如同有千軍萬馬,白羽搖動如流星,蓮光寶劍待出匣。
“驟是激越昂揚,起伏動靜處於霎那之變……”
“急,則為疾速如飛羽……”
琴音十三相彷彿大海波瀾,從我的手指中奔瀉而出,我眼前的七根冰弦不斷抖動,漸漸模糊,我彷彿看到無數士兵騎著戰馬奔騰在荒漠的大雪紛飛之中,馬蹄如重雷,刀光勝冰雪,冷風厲雪中我們是不敗的長城!
“清,指音韻、音色、情調、氣質的清遠、清暢、清朗與清峻,也指人心之清……”
也許是琴聲曼妙,我從未有過地投入了起來。激越如萬壑爭流的跌宕起伏過後,衝蕩奔騰的波濤駛入大川,水流開始變慢了,眼前的景物漸趨平緩了,彷彿輕舟過巫峽,高唐得雲散,留有餘波激石,間或旋洑微漚……
我的心靈也隨著手指的變慢而一切變得緩慢。一片緩慢中,我彷彿看到風雪密集而下,整個戰場都白色茫茫。我咬著戰刀,爬上多多的馬背,霍將軍帶著他的親兵重新衝上戰場。我們兩人面向而行……
疾風呼嘯中,我們的眉眼都被怒雪壓得驟然一低……
駿馬賓士中,我們交肩而過,他回過頭,看向我……
這一眼,短暫而漫長……
這一眼,幽深入心間……
“切是指知音相感,其音深切,需以至情而不能顯……”我的手指深沉扣動,幾近忘我……
正在不可開交之處,忽然——
“哐!”門被重重踹開,木格絲帛碎了一地。我神思飄蕩在心外,被這突如其來的響聲嚇住,一頭撲到氆毯上。小韓將軍隨之坐起,白衣垂地,將我連人帶琴大半遮擋在了身後。
什麼人這樣踹門?我悄悄探出頭去看——我不明白,就算我彈得難聽,製造了噪音,也不該有這樣激烈的反應啊?
我悄悄躲在韓將軍身後偷看,踹門的竟是霍將軍!
“霍將軍?”韓說先開了口。
霍將軍目若明炬地在屋中一轉:“是你?”
小韓將軍側轉身體,撥弄一下琴絃:“霍將軍,你這樣子嚇著我這裡的姑娘了。”小韓將軍身前身後的女子們,酥胸半裸臂如藕,小憐玉體正橫陳。她們哪裡是被嚇住了?她們先前因這突然的闖入者,慌張地拉起衣服來。待看清霍將軍英氣逼人的容顏,又都停下了手。不但不遮掩裸露的肌膚,反而乜著眼睛睃他,看似羞赧,其實是在挑逗。霍將軍畢竟是未婚的年輕男子,略側過臉避開那些女子惹火的眼神。
高不識走上前:“將軍……”他看到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