鳶騎、鐵饕騎、鐵顓騎。他們在各自千夫長的帶領下,馬蹄不斷催動,騎士們的臉上是生鐵一般的冷酷。旋風一般從兩邊向酋塗王部奔襲而去!
三百步……四百步……五百步……
經過了五百步以上的狂奔,鐵螭騎、鐵鳶騎、鐵饕騎、鐵顓騎達到了騎兵攻擊的最佳速度!他們變成了無堅不摧的利矛,無鋼不斷的飛箭。他們狠狠碾碎匈奴人的牛羊群,眼看著就要接近匈奴人的氈包群落。
突然,天空中騰起一片濃黑的烏雲,伴隨著尖銳的囂叫。我看到衝在最前面的四千人馬中,前鋒的戰士已經開始中箭倒下,鐵鉗的攻勢頓時一緩!敵人以逸待勞,又是處於軍備狀態,誰都知道弓箭是騎兵天生的剋星!我的胸口猛然一陣窒息,當初在陳天鷹部隊裡的場景,重新再現,血腥味充溢我的鼻間:原來這四千人是引出匈奴弓箭陣的誘餌!
霍將軍大吼:“箭!來箭了!弩箭防禦!”擋箭該用盾牌的,用弩箭做什麼?耳邊囂聲大作,無數密集的聲音從我身邊衝出去,那令人煩悶的噪音使人感到無法忍受。霍將軍這邊的六千人奔跑速度本來就不快,現在,他計程車兵單手持韁,手臂穩定地握著弩器——大漢朝的弩箭出擊了!
弩箭如同鐵打的暴雨,弩箭一出,誰與爭鋒?
弩箭不能在快速行進的戰馬上使用,但是它的殺傷力和射程遠遠高於匈奴人的箭矢,很快,對方便被我們殺得抬不起頭來。
使用過弩箭之後,霍將軍立刻命令:“擂鼓!”進攻戰鼓彷彿猛浪一般衝進我的耳膜,在一片震震亂響中,我看到方才還似乎成為敵人利箭之俎的四千前鋒鐵騎兵又一次加速,敵人的弓箭陣已經被破去,他們要作的就是最頑強的衝擊。
“全線衝擊!”霍將軍的怒吼再次在我耳邊響起。
我壓低身體,在大隊伍裡不斷奔跑。只感到身後的六千人馬氣勢陡然一變,方才似乎只不過是一種熱身運動,此時,中間大部隊的奔擊正式拉開了序幕!
第十章 烽火逐鹿驚驕陽
我用力抽打著阿連,阿連分明是霍部四萬戰馬中的佼佼者,可是,我為什麼感到後面士兵的追擊毫不含糊?戰馬在韁繩的控制中瘋狂地奔騰,戰士在凌厲的風聲中迅若流星,每個人都彷彿開始了一場生死的速度較量。我甚至覺得,置身在這樣的隊伍裡,如果跑得略慢一點就會被後面的自己人亂踏而死!
霍將軍的戰馬已經衝到了最前方,他身後的每一位將士也是全力怒奔。他們不是依靠紀律和穩定來維持衝擊陣型,而是用狂烈的奔騰,極限的速度來維持彼此間的距離。
戰馬的速度風馳電掣,戰士的殺氣如海如潮,鷹擊司馬趙破奴、厲尹校尉李敢、千夫長湯和鍥,還有裂雲屯、驟風屯、暴雪屯等等各個屯的屯長們,所有我叫得出名字的,叫不出名字的,熟悉面孔的,不熟悉面孔的,都瘋了一般地在大吼:“加速!加速!加速!”他們追隨著霍將軍一同展開一場比賽。
霍將軍方才選擇了一個背對朝陽的角度進行攻擊,敵人無法目測我們究竟有多少人,迫使他們不敢貿然分散兵力。兩翼先行部隊的猛烈攻擊,又讓匈奴軍隊在忙於抵擋之中,失去了分散包圍霍部的最佳時機。好似看到了敵人的遲鈍,我們這邊士氣越發高漲,戰鼓雷鳴,人馬怒吼,長箭奔突,刀劍無眼!
太陽噴吐著絢爛的紅色,從草原深處跳躍而出,驕陽的萬丈紅光映紅了漢家男兒的盔甲,也映紅了他們的眼睛,殺氣從佈滿血絲的無數雙眼睛噴濺出來,渾似能將整個戰場點燃,燒成灰燼!
戰鼓捶得天地俱裂,戰旗飄得風雲變色,三四里路的猛烈奔襲、一路狂奔終於在此時,與匈奴人出現了蓬勃的碰撞!大家在高速行進中,殺神一般地將利刃切入匈奴敵人的胸膛,一片片血水化作天空中紅色的腥潮,一波波落在所有士兵的身上。沒有人弄得清楚自己殺了多少人,甚至弄不清自己有沒有受傷。跟在霍將軍的隊伍裡,每個人的頭腦都是空白的,只有把平時的訓練化作生命的本能宣洩出來,讓敵人的死亡成就此時的燦爛!
我現在看清楚了,匈奴人基本處於半集結狀態,只要給他們一盞茶的時間,那數千匈奴部隊就可以集結出充滿殺傷力的隊型來。絕對不能給他們這樣的機會!左側的戰鼓在霍將軍的指揮下,劇烈地捶動起來。趙破奴拚命大叫:“左轉!左轉!”他的隊伍脫開大部隊,向匈奴軍陣的東北角掩殺過去。金鐵之聲大作,喊殺聲一浪高過一浪,顯然趙大哥已經遇上了最猛烈的抵抗。
匈奴人的軍隊從兩翼緊急收縮,支援中路,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