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回到坐在雪地上,喝了杯熱茶,心亂如麻,始終定不下神來,直到此刻,敵人已下手殺了族中二十餘人,卻始終沒有露面,亦未正式叫陣,表明身分。他回過頭來,眾人依依不樂的神色,心裡更是惆悵。
他小聲對迪克說道:“迪克,你先回到帳篷中,千萬不要出來。”
迪克也明白父親的用意,如果繼續留在這裡,只會加重族民們抑鬱的心情,於是點了點頭,與蒂雅一同回家了。
忽聽見一聲狼吼從遠處傳來,一頭雪狼由遠而至,帕拉迪斯認出,這是加利特心愛的坐騎,已經料到三分,縱身站起,果見狼背上橫臥著一條無頭死屍,依服飾辨認,正是加利特。自是在途中被人殺了,將屍首放在狼上,這狼識得歸途,自行回來。
這時,只聽見身後傳來南蠻的聲音,“我們亞高族正面臨滅族的危機,全是邪神所害。”
雖然帕拉迪斯想反駁,可是現在也無力反駁了。
南蠻吩咐道:“我現在要進行惡靈的淨化儀式,帕拉迪斯,你帶些人,跟我去把那惡靈的屍體挖出來吧,其他人替我準備儀式要物。”
帕拉迪斯點了點頭,帶著普林頓和拉莫,與南蠻一同走到村後那墳場的處。
普林頓帶著大家來到一塊上面刻著“惡靈之墓”的木板之前,說道:“惡靈的屍體便在這了。”
南蠻向著木牌跪拜三下,然後帕拉迪斯、普林頓和拉莫三人,一同用石鋤扒開泥土,鋤了不久,泥土中居然露出許多黑髮絲,三人愕然,屍體明明沒有頭顱,怎麼會有髮絲呢?
再鋤了幾下,已經露出了一些肉膚,拉莫將鋤頭伸到屍身下,用力一挑,死屍挑起,眾人是一陣驚叫,拉莫和普林頓雙腿發軟,一坐在地,南蠻是跪在地上,一邊吟著咒文,一邊參拜。
普林頓臉色慘白,他指著墳墓中的東西,顫聲說道:“怎……怎麼會……是我親手埋下的……怎麼會……”他的喉頭乾涸,已經發不出聲音了。
帕拉迪斯一向鎮定,看著眼前的景象,都不由得驚惶起來。
在墳墓中挖出的,居然是死掉那二十餘人的頭顱,個個眼睛睜大,臉露懼色,明顯在死前,他們一定看到一些極為恐懼的東西,而原本在墓中那具男子屍體,卻已不知去向。
南蠻正色地對帕拉迪斯說:“我們今晚要開緊急會議,請帕拉迪斯族長,定要出席。”說著南蠻一顫一顫地,轉身離去。
帕拉迪斯對兩人沒精打采地說道:“麻煩你們,將這些頭顱配對上屍體,把死者一一安葬吧。”說完,便轉身離去。
現在已經午後,帕拉迪斯一個人靜靜地坐在石頭上,凝望這茫茫的雪原,心情複雜,他本來不相信什麼邪神惡靈,但這一連串的殺人事件,實在匪夷所思。
一開始只是以為兇手是為同伴報仇而把奧格等人殺掉,而現在就連無關之人也受害,難不成,滅族預言果然應驗嗎?
他現在不想回家,不知道為什麼,他已經不敢面對迪克了。
一天的時間稍縱即逝,太陽已經落入西方,天色漸暗,帕拉迪斯在石頭上坐了一個下午,心情也沒有好轉,而今晚要開族中的緊急會議,也只好回去了。
來到南蠻家,帳篷裡已經坐滿了人,他們都是族中較有權威的人,都圍著中間那篝火而坐,等帕拉迪斯坐落,南蠻說道:“相信你們也知道,我族正面臨著重大的災難,十五年前的預言已經成真,我想聽聽你們有何意見。”
一個老人說道:“一定是惡靈作怪!”
另一個老人又說:“我們要保護我族,把惡靈剷除掉。”
另一個人又說:“惡靈這麼厲害,我們應該怎樣剷除?”
拉莫說:“但那條屍體是人,怎麼會是惡靈呢?”
南蠻正視著拉莫,嚴肅地說道:“你這種想法太天真了,惡靈喜歡幻化所有,它們死後屍體幻化成人也不是沒有可能。”
另一個老人說道:“如果我們不排除惡靈,我們就永無寧日。”
普林頓說道:“這都是我兒子不好,得罪了惡靈,才使大家落得如此田地,我深感抱歉。”
南蠻說:“這不關邱諾的事,我們村中有邪神,註定有此一劫,就算邱諾不殺掉惡靈,也會有其他人殺掉,結果都是一樣,這只是現象而已,本質並不會改變。”
雖然南蠻是回答普林頓的話,但是她的眼睛卻一直看著帕拉迪斯。
帕拉迪斯聽著這話,也知道南蠻言下之意:如果不殺掉迪克,那麼惡靈預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