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淡淡別離愁,更有邊關大漠的蒼茫蕭瑟。其中人意更多,三疊其實也有解,離別意貫穿始終。
這首曲子極為平緩,聽得人多少有些淡淡的愁意。
聽得何霽月又把頭轉了出去。
船行緩慢,已然在慢慢調頭往回,離岸不遠。
曲子未罷,何霽月已然起身往甲板而出。
一襲白衣,上下明月兩輪。
何霽月飄飄若仙而去,百十步外,已然上岸,片刻之後,背影已無。
段劍飛這個護花使者,只能站在甲板上皺眉等候,等候這船慢慢而行。百十步的湖面,段劍飛可躍不過去,若是落水,那才是臉面盡失。
徐傑並未跟隨而出,只是看著那白衣背影消失在黑幕之中。
待得再靠近許多,段劍飛方才往那碼頭岸邊躍去,回頭還有一言:“徐公子,明日黃鶴樓不可失約。”
徐傑知道段劍飛說的是什麼,只是並不答話。
徐虎在後問道:“少爺,這何姑娘可是生你氣了?”
徐傑點點頭:“興許是吧。”
徐虎不解問道:“好端端的,她怎麼就生氣了?我見少爺可沒有得罪她啊。”
徐傑知曉何霽月並非生氣了,這般的情緒,也不能用生氣了形容。只是徐傑也不知如何來形容這般的情緒,只得又道:“女人多是如此,說生氣就生氣了。”
徐虎搖搖頭,表示不理解。徐傑也只是盯著何霽月消失的方向去看。
船隻快要靠岸,張媽媽在那側門處,不斷給顏思雨擠眉弄眼。
顏思雨見得張媽媽擠眉弄眼,看了看徐傑,隨後轉頭與張媽媽搖搖頭。
張媽媽面色著急,更是擠眉弄眼不止。顏思雨卻一心低頭撫琴,假裝沒有看到。
船行雖慢,曲音落時,這船還是靠了岸,徐傑帶著徐虎起身下船而去。
張媽媽從側門走了進來,開口便是埋怨:“女兒啊,這般的好機會,如何能不開口呢?”
顏思雨輕聲答道:“那徐公子今日情緒不佳,女兒如何開得了口。”
“情緒不佳,填詞正好,興許還填出一曲佳作呢。你就是臉皮薄,開口邀一首詞有什麼的,哪個花魁大家不找人邀詞?”張媽媽大概是怒其不爭,這麼好的機會,白白浪費了。
顏思雨低頭收拾著桌案上的東西,並不答話。興許顏思雨也想在徐傑面前表達一個姿態,保留一份自尊。
張媽媽見得顏思雨這般模樣,跺了跺腳,悻悻說道:“下次不知什麼時候才能有這般的機會了。”
這一語,顏思雨當真有幾分離愁不捨,抬頭往外看去,張媽媽卻早已起步,追了出去,出去送徐傑幾步。顏思雨又到一個小窗之後,看著那慢慢遠走的徐文遠。
徐傑回到家中,還是那個小院,多了一些人,這小院似乎也不夠用了。多了襲予一個姑娘,一個人便要住一間廂房,多了一個鄧羽,也要地方住。連帶之前吳蘭香與秀秀也搬了過來,母女佔了一間廂房,還有那印刷作坊也佔了地方。
徐傑進門之後,也正見得吳嫂剛剛忙完印刷之事,正在院內打水洗手,開口便道:“吳嫂,明日裡且幫我一個忙。”
吳嫂連忙起身,雙手在身前圍兜裡擦了擦,答道:“徐少爺且吩咐就是。”
“這處院子,本就是租的,而今也擁擠了些,不夠寬敞。明日裡勞煩吳嫂出門尋一尋,看看能不能尋個大宅子,這回就不租了,直接買就是。你那裡錢不夠,便到我這裡來取。”買房子算是置產業,徐傑倒是沒有投資理財的想法,也是按照需求來做的事情。
吳嫂點了點頭,只道:“徐少爺放心,夠用的,小憐那裡有幾千兩銀子,只是這賬目的事情,還請徐少爺過目一下才好。”
“嗯,你且把賬目放到書房裡去,我抽空就看看。”說完徐傑又開口喊得一句:“小刀兒,你躲在哪裡呢?”
徐小刀從一個廂房奔了出來:“少爺,怎麼了?”
“明日隨我出門,出門與人打一架。”徐傑說道。
“少爺要殺人?”徐小刀輕描淡寫問了問。
徐傑搖搖頭道:“不殺人,只是比武而已。”
徐小刀點了點頭,似乎興致不高。
徐傑方才往廂房而回,雲書桓跟了進來,備上茶水。雲小憐端著木盆也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