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的對手!”慈祥的笑容宛如猙獰的利齒在空氣中磨動。
秦弓將抱著羅漪的手鬆開,左手舉起天狼弓,右手拈住弓弦,緩緩張開。
式微慈祥的聲音在結界中擴散:“天狼,我在魑魅天等著你!”
秦弓一聲長嘯,嘯聲中有激越的悲涼,如同歲月的悲歌。肆意的嘯聲,彷彿是時空的裂痕在眾人耳邊掠過。
七彩綺麗的光芒在天狼弓的弦上逐漸凝聚,天邊紅影潼潼,依稀如天火湧動。天外有呼嘯的聲音逐漸行近,彷彿與他的嘯聲在作千古的應和。
一時間在場的式微、青陽、白藏、三護法、十一精銳、千名風族的戰士盡皆怔忡而立,彷彿失卻了心魂。
絢爛的綺色在弓弦上凝結,化作箭的形狀。箭身有黑色的火焰,紫青的魅影,藍色的水波,黃色的山形,蒼色的空朦,白色的風霜。無盡的亮麗映入所有的人的眼中,化作一片虛無的色彩——死色!
那是天狼星的精魄——
“夜!摩!天!狼!箭!”
“快走!”式微發出瀕死般的叫聲!
秦弓右手食中兩指一鬆。奇麗的色彩快意的奔放而出。
堅過磐石的囚龍石陣如同浮沙立刻土崩瓦解;狂風不能撼動的結界一如流雲散去無蹤。
“收!”秦弓一聲斷喝。
那綺色一剎那蕩然無存,不知去向。
秦弓一彈身,飛上高臺,伸手抓向欲往渡空月門中逃逸的式微。
式微回身將手中的柔荑擲出,身子借這一擲之力,逸去更快。
秦弓連忙接住柔荑,便在這一停頓間,式微已穿過月門,只有那笑聲還在月門的這一端:“天狼,我在魑魅天等著你!”笑聲中透著隱約的詭異。
秦弓只是低頭察看柔荑,柔荑仰面躺在他的臂彎中,如瀑的長髮垂至地面,水光瀲灩的眼眸中似有星閃,卻不知是喜是嗔。
白藏率眾士卒直衝而下,卻畢竟慢得一步,只擒住了十一精銳中逃得慢的幾個,餘人皆自月門逃脫,月門迅速合攏,不再見得絲毫痕跡。
白藏暗叫一聲“可惜”,卻也無奈,整得整衣冠上前朝秦弓單膝跪落:“屬下風族白藏,參見魔尊殿下!”
“免了,起來吧。”秦弓應得一聲,抬起頭來,眼光卻落入了白藏身後無盡的虛空中。
“我是魔尊?”秦弓心想,“原來這一世的徜徉依舊是回到了那一世,那我脫出冥界又是為何?那冥河上無數的歲月為的又是什麼?”
魍魎天的烏雲逐漸聚攏,濃重的黑色又一次籠罩大地。秦弓的心頭亦是雲霧重重。
白藏看了看天色道:“殿下,我們回去吧。”
“回去?”秦弓一愣道,“回哪裡去?”
“不如先回屬下的勝巽天再作道理。就算殿下神勇無敵不知疲倦,柔荑姑娘看樣子也需要療養一番才是。”
秦弓低頭看了看懷中的柔荑又抬頭看了看一直站在當地的羅漪,泛過一絲苦笑,點頭道:“也好,對了,白大哥和青鳥呢?”
白藏道:“多謝殿下關心犬子,他們不曾有何損傷,在勝巽天等著與殿下會合呢。”
“既如此,咱們立刻動身!”
勝巽天、風魔殿。無名的風自殿上穿越而過,發出呼嘯之聲。一如跨越了時空穿梭而來。
秦弓懶懶的坐在高座上,懷中抱著天狼弓,雙眼仰望著殿頂。
坐在這個位子上,他便覺得自己似乎已再也無法做那個無憂無慮的秦弓了,能做的,只是那魔尊天狼吧。
然後要面對的,是無盡的爭鬥吧?不斷的殺戮吧?那一切是自己所願麼?原來一切的一切依舊是命運之輪上的刻痕,人浮於世,掙扎也罷,順從也罷,依舊難以更改,一如高舉的螳臂,只是給自己心理一絲安慰或者給不甘一個出口罷了。然而一切真的非只能如此麼?風聲在殿中激盪而顯得雜亂,秦弓的思緒也一般亂作一團,只在腦海中飄來蕩去,難以凝到一處。
“秦兄弟!”一聲喚將秦弓自無章的思緒中拉回,是白澤,“聽說你在魍魎天大顯神威啊。”
秦弓笑了笑,卻並無快樂的意思。
白澤續道:“當時你射出的七彩奪目之光難道就是那夜摩天狼箭麼?”
秦弓嗯了聲道:“是啊,情勢危急之際,心念一動,天狼箭竟自出現,彷彿自遙遠處飛回一般……”說到此處,心中沒由來的一顫,他一驚,陡然站了起來。
白澤被他嚇了一跳:“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