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能承受長距離的航行——但今次的戰略方案中,並不需要儘速展開攻勢,也不必讓陸戰營剛剛上岸便立刻投入戰鬥。他們要先進行為期十天的休整,再進行一個月的適應性訓練,方按部就班的投入戰鬥。
四千陸戰軍進駐到營盤中,營地內一片嘈雜之聲。雖然一切都有軍事條令可以遵循,但軍隊進駐產生的雜事也是千頭萬緒。只不過這些瑣碎之事自有專人打理。辛棄疾作為遠征軍的副參謀長、此地軍銜最高的將領,按照程式接手了最高指揮權,卻也無需事事親為,等著彙報就可以。這裡還有更需要他去了解並處理的事務。
“節夫,再跟愚兄說一說泰西的基本情況。”
辛棄疾拒絕了紅海港中最為富麗堂皇的西洋商業協會會所,將指揮部安置在離城最近的一個軍營中。此時在他的營室中,西洋商業協會紅海港的港監,同時也是軍部職方司派駐在遠西地區的主事,正在接受辛棄疾的聞訊。
韓侂冑,曾經赫赫有名的相州韓家的成員。此時他不過三十出頭,留八字鬍鬚,面容富態,言語帶笑,更像一個豪商。當年從軍學畢業後曾經與辛棄疾有過一段共事的經歷,兩人呼名道字,交流起來並不生疏。
在兩人之間的長桌上,鋪著一張三尺見方的大型地圖。地圖製作得很粗糙,但也將泰西地區的大略地形囊括在內。韓侂冑指著地圖,向辛棄疾述說歷年來蒐集得來的情報:
“泰西地域廣大,面積與大宋本土相當。其中政制,類似於封建。泰西皇帝居於深入地中海中央的半島內的梵蒂岡城,為泰西諸國共主。同時也是十字教的教宗,自稱是天主在世上的代言人。”韓侂冑說到這裡,笑了一笑,這與中國皇帝自稱天子並沒有多少區別,“其傳承自漢時張騫通西域的大秦國。千年前,大秦國曾經一統泰西。不過好景不長,隨即分為東西兩部。西方有皇帝,而東方也有皇帝,羅馬城的泰西皇帝便是西方之帝。
泰西皇帝有廢立君王之權。各國君王,不得其承認,便不得登基。若為其命,更可。且皇帝之下,又有主教,派駐於各國之中,作為皇帝耳目。不過泰西皇帝並非血脈傳承,若其駕崩,新任皇帝則由各大主教推舉而出,其制更近於上古之時……”
辛棄疾擺了擺手,他不是來聽人講古的,而且韓侂冑說的這些他早已知曉。他直接了當的問道:“如果泰西皇帝下詔聖戰,能不能將各國大軍盡數引出來?”
韓侂冑點了點頭,道:“泰西皇帝有發動聖戰的權利。如果他覺得有需要,便會敕令各地諸侯,命其起兵東來。耶穌撒冷是十字教聖地,天主聖子就是在此處昇天,並安葬於此城中。數百年前。回教崛起,耶穌撒冷淪陷於回教徒之手。所以在八十七年前,當時的泰西皇帝便召集諸侯,集結十萬十字軍,發動第一次聖戰,收復了耶穌撒冷。而在四十年前,回教捲土重來,為了保護聖城,泰西皇帝便又召集諸侯,有了第二次聖戰。如果我大軍圍攻耶穌撒冷,只要訊息傳到梵蒂岡,必然會有第三次聖戰。”
“如此就好!”辛棄疾放心道。此次遠征,整套戰略方案都是建築在泰西皇帝會發動第三次聖戰之上。為了將泰西各國的主力軍隊都調動出來,必須將耶穌撒冷圍而不攻。這關係到日後征服泰西時,軍勢能否順利展開,戰爭能否按時結束。若是像對付回教,用了二十年還沒斷根,那就有違辛棄疾的初願。
辛棄疾對韓侂冑解釋著訂立此套方案的原因,“當年一戰攻下回教聖城之舉,實在是太過魯莽了。寧、陸二帥,為了討官家歡心,為了隆武太子的聲威,將滅國戰略弄得一塌糊塗。若是擺出攻打回教聖地的姿態,使得回眾盡數來援,便可將回回大軍聚而殲之,就根本就不必拖上二十年的時間,累得大軍數次西征,勞民傷財,虛耗國力。故而愚兄有鑑於舊時。今次便定下了圍而不攻的戰略。只要攻打耶穌撒冷之訊傳於泰西,順利的引蛇出洞,我們便是贏定了!”
耶穌撒冷周邊的地形大宋早已熟悉。在紅海港的軍營中,精細比例的軍用地圖和沙盤都已齊備。在地中海東岸,耶穌撒冷附近進行決戰,比起深入泰西之後,在不熟悉的地形中與不熟悉的敵人戰鬥,哪個更為容易,並不需要多做思考。整個征服泰西的戰爭,在計劃中只安排了六年時間,為了在後期順利進軍,必須要用上一年到兩年,等待敵軍的集結。
當然另一個重要原因,是辛棄疾想取得一個輝煌的勝利。僅僅是攻下耶穌撒冷,在眼界甚高的大宋軍民心中,根本算不了什麼,就算是不斷的併吞土地,也一樣不會放在宋人的眼裡。唯有高達十萬、乃至數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