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蕭炎說完自己的推測,頓時在朝會上炸鍋,朝臣們議論紛紛,都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戶部尚書王珅跟著接話。
“微臣一直都在疑惑,二十萬石糧食即便是排隊分發給百姓,都不可能在短短几天內就消失殆盡,可查來查去都沒發現經手的官員或糧商弄鬼,但若是如太子殿下所言,有另外隱在幕後之人從中作梗,趁朝廷穩定糧價時在暗中大肆屯糧,就有可能造成這種局面。”
尚書令杜言也出班說道。
“將十萬石漕糧直接分派到百姓手中,是臣等在內閣商定的決策,昨日剛將命令傳達下去,糧船未抵京便遭受到襲擊,老臣懷疑朝廷內有奸細,定做了匪人的內應。”
蕭世成沉吟片刻,仔細梳理其中脈絡,才望向下方還跪著的三皇子蕭恪。
“老三,聽明白其中的道道了嗎?別一出事就想著怎麼圓過去,要像太子這般思量前因後果,尋找解決的法子,你懂嗎?”
蕭恪心裡比吃了翔還難受,昨天親眼目睹船毀人亡,讓他有些六神無主,確實是欠缺考慮,只想著怎麼躲過責罰,這次是真被太子比下去,還是當著滿朝文武的面。
“父皇教訓的是,兒臣思慮不周自亂陣腳,還需向太子殿下多多學習!”
蕭恪做出誠惶誠恐的模樣,規規矩矩行禮叩拜。
就聽龍椅上蕭世成輕飄飄的開口,“朕念你只是在戶部掛職磨礪,經驗不足下失了方寸,給你一個將功折罪的機會,大理寺與慎行司會全力配合你,務必在五天內查明那二十萬石漕糧的去向,你可有異議?”
蕭恪雖然心中發苦,但也知道此案事關重大,若是能辦好他就鹹魚翻身了,便鄭重做出保證。
“兒臣定竭盡全力,追查出漕糧的下落!”
蕭世成見敲打的差不多,也不能真折了兒子的驕傲,便擺擺手說道,“起來吧。”
蕭恪恭敬起身,退到戶部官員的行列中,開始只聽只看不再多說。
蕭世成又轉頭吩咐蕭炎,“長安城外聚集近萬災民,太子身為儲君,需以身作則,明日起從戶部國庫及京中各高門府邸籌措錢糧,賑濟災民,安撫百姓!”
蕭炎也是有些無語,這份差事比起老三追查糧食下落還要刁難人。
出城救濟百姓是無可厚非的分內之事,但父皇居然要求他找高門大戶籌糧,這才是真的令人頭大。
長安城作為大盛京城,權貴雲集,門閥林立,哪一家不是隻進不出的無底洞?
如今正值旱情嚴峻,各家都只想著自保儲糧,想從這些高門大戶裡摳出錢糧,估計難如登天。
但蕭炎也只能硬著頭皮接下任務,“兒臣遵旨!”
蕭世成給兩個兒子安排好差事後,才繼續下令。
“禮部協同大相國寺設定祭臺,五天後朕將率群臣告天祈雨。”
古代君權神授思想深入人心,皇帝作為天的兒子,代表上天的意志又崇敬老天爺,所以當發生旱災時,皇帝也會親自祈雨以求感動上蒼降雨消災。
旱情至此皇帝祈雨是很有必要的,群臣都沒有什麼異議。
禮部尚書趙平生受趙驚鴻的事拖累,最近可不敢在朝堂冒頭,聞聽皇帝下令,趕緊躬身出班,“微臣領旨。”
蕭恪隱在大臣隊伍中,看著趙平生的背影,目光閃爍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等確認皇帝傳達完指令後,慕容無忌才捧著一卷紙張站了出來。
“啟稟陛下,微臣今日從犬子處得到一封圖紙,上面描繪了一種能有效引黃河水入京畿的重器。”
哇!此言一出,滿殿譁然!
眾臣並非驚歎於慕容無忌口中的引水重器,而是前面那句故意聲音抬高八度的“犬子”。
花花太歲慕容衝,三歲炸茅廁,五歲掀房梁,十四歲嫖遍京城無敵手,前有大鬧上書房,後又玷汙國子監。
據神秘的長安群眾透露,其頑劣不堪的程度,只有皇后娘娘那位常年居於深宮的嫡三子,才能與之一較長短。
這樣一個臭名昭著的紈絝膏粱,能獻出什麼狗屁的引水重器?反正殿內群臣無一人相信。
蕭世成雖然眼中也流露出狐疑,但還是讓太監將慕容無忌的圖紙呈上來。
展開圖紙,入眼就是一行如狗爬過般的狂草,蕭世成當即眉頭一跳。
蕭策從小不學無術,加上前世不會用毛筆,所以一手不堪入目的臭字,可謂是馳名皇室內外。
之前蕭策命匠作監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