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薛紫夜打了一個寒戰:“如果拿不回,會被殺嗎?”
“呵。”他笑了笑,“被殺?那是最輕的處罰。”
“風大了,回去罷。”他看了看越下越密的雪,將身上的長衣解下,覆上她單薄的肩膀,“聽說今天你昏倒了……不要半夜站在風雪裡。”
那樣的溫暖,瞬間將她包圍。
薛紫夜拉著長衣的衣角,身子卻在慢慢發抖。
“回夏之園吧。”瞳轉過身,替她提起了琉璃燈引路。
然而,她忽然抓住了他的手:“明介!”
“嗯?”他回應著這個陌生的稱呼,感覺到那隻手是如此的冰冷而顫抖,用力得讓他感到疼痛。他垂下眼睛,掩飾住裡面一掠而過的冷光。
一顆血色的珠子,放入了他的掌心,帶著某種逼人而來的靈氣,幾乎讓飛雪都凝結。
萬年龍血赤寒珠!
他倒吸了一口氣,脫口道:“這——”
“你拿去!”將珠子納入他手心,薛紫夜抬起頭,眼神裡有做出重大決定後的衝動,“但不要告訴霍展白。你不要怪他……他也是為了必須要救的人,才和你血戰的。”
瞳有些遲疑地望著她,並沒有立刻明白她話裡的意思。他只是握緊了那顆珠子,眼裡流露出難以掩飾的狂喜表情——
在薛紫夜低頭喃喃的時候,他的手抬了起來,無聲無息地捏向她頸後的死穴。
然而,內息的凝滯讓他的手猛然一緩。
血封!還不行。現在還不行……還得等機會。
他的手最終只是溫柔地按上了她的肩,低聲說:“姐姐,你好像很累,是不是?”
薛紫夜無言點頭,壓抑多日的淚水終於忍不住直落下來——這些天來,面對著霍展白和明介,她心裡有過多少的疲倦、多少的自責、多少的冰火交煎。枉她有神醫之名,竭盡了全力,卻無法拉住那些從她指尖斷去的生命之線。
青染師傅……青染師傅……為何當年你這樣地急著從谷中離去,把才十八歲的我就這樣推上了谷主的位置?你只留給我這麼一支紫玉簪,可我實在還有很多沒學到啊……
如果你還在,徒兒也不至於如今這樣孤掌難鳴。
“早點回去休息吧。”瞳領著她往夏之園走去,低聲叮囑。
一路上,風漸漸溫暖起來,雪落到半空便已悄然融化。
柔軟溫暖的風裡,他只覺得頭頂一痛,百匯穴附近微微一動。
教王親手封的金針,怎麼可能被別人解開?
——剛才他不過是用了乾坤大挪移,硬生生將百匯穴連著金針都挪開了一寸,好讓這個女人相信自己是真的恢復了記憶。然而畢竟不能堅持太久,轉開的穴道一刻鐘後便復原了。
不過,如今也已經沒關係了……他畢竟已經拿到了龍血珠。
握著那顆費盡了心思才得來的龍血珠,他忽然覺得有些可笑——九死一生,終於是將這個東西拿到手了。想不到幾次三番搏命去硬奪,卻還比不上一次的迂迴用計,隨便編一個故事就騙到了手。
原來,怎樣精明強悍的女人一遇到這種事,也會矇住了眼睛。
簡直是比瞳術還蠱惑人心啊……
他垂下眼睛,掩飾著裡面的冷笑,引著薛紫夜來到夏之園。
“明介,”在走入房間的時候,她停了下來,“我覺得……你還是不要回崑崙了。”
他吃了一驚,難道這個女人異想天開,要執意令他留在這裡?身上血封尚未開,如果她起了這個念頭,可是萬萬不妙。
瞳有些苦惱地皺起了眉頭,不知道怎樣才能說服她。
“先休息吧。”他只好說。
明天再來想辦法吧。如果實在不行,回宮再設法解開血封算了——畢竟,今天已經拿到了龍血珠,應該和谷外失散的教眾聯絡一下了……事情一旦完成,就應該儘快返回崑崙。那邊妙火和妙水幾個,大約都已經等得急了。
看著他轉身離去,薛紫夜忽然間惴惴地開口:“明介?”
“嗯?”實在是對那個陌生的名字有些遲鈍,他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怎麼?”
“你不會忽然又走掉吧?”薛紫夜總覺得心裡有一種不踏實的感覺,彷彿眼前這個失而復得的同伴在一覺醒來後就會消失。
——她忽然後悔方才給了他那顆龍血珠。
瞳搖了搖頭,然而心裡卻有些詫異於這個女人敏銳的直覺。
“明介,”薛紫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