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一眾學生之中出類拔萃,十分受高校長的喜愛。
一天的實驗結束後,吳九山負責實驗室的清掃工作,另一個助理提醒他:
“這都是食品飲料,清理步驟按規定可以簡化一些。”
吳九山點頭,但是還是按照嚴格的程式精心的清理了一次,其實也費不了多大功夫,吳九山是個勤快的孩子。
等工作完了成了,吳九山摘下口罩和橡膠手套,回到更衣室換工作服。發現自己衣服的下襬上,蹭到了鮮紅嫩綠兩種顏色。
實驗室統一的服裝,是一種純棉的白色細布,雖然可以免費的領到,但是吳九山覺得扔掉有些可惜,換好了衣服。他就順手去洗了一下。
然而換了酸性和鹼性的洗滌劑,兩種辦法都洗不動,汙染出來的顏色牢固的附著在白色工作服上,洋瓷臉盆裡的水清澈透明,沒有半點掉色。吳九山把眉頭皺了起來,搖了搖頭將工作服晾了起來。
接連幾天都是晴好的天氣,所以第二天吳九山看到的是一件乾爽的工作服,然而白色衣服的下襬上,是兩抹觸目驚心的鮮紅碧綠。
吳九山記得昨天科裡太太說過,飲料試管的顏色是她做的。就在早餐的時候去請教她。平安科學院的早餐有油條小餛鈍。也有新鮮麵包和切片的牛肉。
科裡太太認真的數著自己碗裡小餛鈍的數量,她喜歡吃到偶數的食物。聽見吳九山問話,沉思了一下說道:
“米西以前說過一種理論,飲料的顏色也會影響人的食慾。所以我就做了幾種顏色。希望能提高飲料的味道。但是很明顯,我們失敗了。”
吳九山試探著問:
“我覺得這種著色劑可以用在布料上,做衣服的染色劑。”
科裡太太搖頭。表示完全不敢興趣:
“那是布料商人操心的問題,我們沒有時間浪費在這樣的小事上。”
吳九山又問:
“我倒是有一些興趣,您可以把配方寫給我嗎?”
“那好吧!”科裡太太看了吳九山一眼,她也對這個勤快的助理十分滿意,所以站起身來,走去一邊的臺子上,拿了一隻鋼筆,沾著墨水在便籤上寫了幾行字。
科學家的餐廳極具科學的特色,到處放著鋼筆墨水展示用的黑色木板粉筆。吳九山開心的拿著便籤去翻字典。他也不願意過多的麻煩別人。
吳九山幾乎是廢寢忘食,才把染色劑配齊全,過了幾天,他送了五條圍巾給科裡太太作為感謝。科裡太太這個人算是近乎生活白痴,缺的東西也很多,最不缺的東西,圍巾算是一種。她隨意放在一邊了。
女助理艾米小姐是個時尚佳人,她看見了科裡太太的披肩,評點說:
“這是比雨後的彩虹還美麗的披肩!”
過了兩天,天也越來越熱,艾米小姐坐在科學院的前臺打字,肩頭披了一條比彩虹還花哨的披肩。作為前偵探的女助理小姐,問個純情中國小男孩要點東西是簡單的事情。
張美溪一進門就看見艾米的披肩,也很稱讚。
學生助理吳九山面對張美溪的時候,有些結巴的把過程說了一遍,特別的強調這是科裡太太的食品著色配方。
張美溪鼓勵他說:
“食品新增劑,用在衣料上,真是一件讓人放心的事情,給實驗結果找到合用的地方,這也是很大的功勞。你很厲害,我最喜歡那種米黃色。”
張美溪如願以償的得到了一條米黃色的披肩,用手工粗布浸染而成,純淨美好的像最新鮮打出穀子殼兒的小米。
最早發生在英國的工業革命,一開始的時候,是由技術工人引導的,技工們在生產的實踐過程中不斷的對工藝進行改進,而當技術發展到一定的程度,科學家們開始佔據主導地位。
然而總是有一些固執的科學家,認為他們的終極使命是探索宇宙以及生命的意義,對於民用品不敢興趣。科裡夫妻就是其中之一。
所以他們放棄了各種工業促進會開出的優厚待遇,依然決然的奔赴遙遠的東方上海。這下可便宜了張美溪,嚴格意義上來說,張美溪才是個地道的實用主義者,總是會想些花樣安排化學家們做一些民用的事情。
口中之食,身上之衣。
……
南京路,布料一條街,人群熙熙攘攘,夥計迎來送往。
“不縮水,不掉色,不起球。”
“你看一眼,三尺整整好,我再多讓您一寸。”
夥計量好了尺寸,又故意比出多一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