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術的地步吧?高超劍法來幾招還差不多。不過他只想開開眼界,並不想練它。
“很簡單的,只要你腿腳和輕功配合得好,即便遇上華山劍陣,亦能撐上十招不敗。”當然,如果是她的話,華山劍陣根本困不住她。
“有沒有這麼神奇?”華山劍陣很厲害。
“你跟著我做。”這套步法是她自創的,結合了五行、八卦,威力稱不上絕倫,但其中自有神通。
“還是不要了,我——”他不想練武。
她卻不給他拒絕的機會。“乘風,快點做。”
“可是……”
“乘風,請你移動手腳,不要動口。”因為是為他好,所以她很堅持。
柳乘風嘆口氣,只好閉嘴。但看了一會兒她的示範,他呆住了。
他的武功是差,但他也知如何鑑賞,魔芳馡教他的這一套步法非常奇妙。
他心裡感到一點悲傷,這麼喜愛武學、又有天分的人,終有一天,她卻得散去全身功力以保性命。老天真是不公平。
“你別隻是看,一起做。”她希望借這個機會拉近與他的距離,所以催促他更甚。
“喔!”柳乘風回過神,跟著比劃起來。
但不到一刻鐘,他便後悔了。
魔芳馡是個像水一樣的女人,很溫柔,也很體貼,柳乘風最喜歡她天真中帶著執拗的性子。但當那性子用在他身上時,便一點都不好了。
“你的手不對,別靠手腕發力……你的腰呢?沉腰……腳,腳要往前踏……不對,踏左邊,再偏一點……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一刻鐘,她的嘴巴都沒停,反覆的揪著他罵。
一刻鐘,他活得好似身在地獄。
一刻鐘,如一年那麼長。
“呼呼呼……阿馡,我們休息一下好不好?”他喘著,好累。
“你連第一步都沒有練成,怎麼可以休息?”如果是別人,練好練壞,她才不管,但柳乘風不行,他雖不是純粹的江湖人,卻是個鏢師,長年走南闖北,說不準什麼時候遇到意外。她可以保護他,但她不一定次次趕得及,萬一怎樣,她會抱憾終生。
因此她一定要訓練他,讓他擁有自保的能力。
“乘風,你天賦不錯,可惜底子太差,剛練得時候難免辛苦,但只要撐下去,你一定行的。”她鼓勵他。
他已經眼花了。不成,再繼續下去,他可非栽在這裡不可!怎麼辦?
“阿馡,我知道你是好意,可我一定要學這個嗎?”
“這是最簡單的。”
他想死,這麼 刁鑽的步法還簡單?那困難的是什麼?
“阿馡……”他拐著彎想把她的心思從練武上轉開。“你這套步法叫什麼名字?”
“無名。”
“啊?”
“我沒想過名字,所以叫無名。”她邊說,邊拉起他的手。“你說話歸說話,手腳別停下來。”
他背脊一陣涼。江湖裡,不時有人自創武功,並且取一個神氣的名字,比如“九天十地唯我獨尊神功”。通常,名字取得越響亮,威力就越普通——想也知道,精力全用來想名字了,攤分到武學上的,能剩多少?
神通子在排江湖十大高手時就說過,那些名號越普通,絕學越不起眼的,往往擁有不為人知的威力。
這道理用在魔芳馡這套“無名步法”上,同樣行得通。一心只追求結果,而不在乎其他的武學,它博大精深,它……
“乘風,你倒是快一點啊!慢吞吞的幹什麼?”她催促著。
柳乘風想仰天長嘯,這樣的武功肯定非常難練,他不要練了,饒過他吧!
“乘風,你 今天至少要學會一招。”她下了最後通牒。
他只覺自己被一道天雷劈了。
柳乘風度過了生平最辛苦的一個早晨後,便癱在賬房裡,有氣無力地聽著老張頭報賬。
真的好累,但想不到那麼困難的武功,他竟學成功了,雖然只有一招,而且還走得七零八落,但畢竟有了模樣。
魔芳馡說,這套無名步法總共九招,他差點去買菸花來放,慶祝自己的苦日子只要過九天。
但她又說,九九歸一,也就是說九個步法,最後要演變成八十一種變化。
柳乘風聽到這個壞訊息後,就再也提不起精神。
他連午飯都沒吃,就躲進賬房裡,開始想,有什麼辦法可以讓魔芳馡打消教他武功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