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臉男人本來在一邊看著熱鬧。
他深知自家東家的手段,別說藥王島的一個普通弟子劉木橋,即便藥王島的親傳弟子在此也難逃一死。
然而憐憫很快變成驚悚。
他盯著徐衍的手指,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愣著幹嘛,喝呀,你不是永濟堂的管家嗎,這時候不替主子擋酒,看什麼熱鬧?”徐衍裝出醉醺醺的語氣,埋怨道。
“我實在不勝酒力……”方臉男人打算敷衍。
“我還不能喝呢!這不也陪著喝了不少嘛,快點喝,不喝就是不給我面子!不給我面子就是不把西衙放在眼裡!”徐衍喝斥道。
方臉男人的嘴唇開始微微顫抖,目光中透出驚恐,望向他主子。
“徐公子都開口了,你喝吧。”徐傲咬著牙說道。
“東家……”
“喝!”
方臉男人沒辦法,將三碗毒酒接連喝光,隨後臉色慘白的打算告退。
“去哪?酒席沒散你就離場,是不是不把司天監的人放在眼裡?”徐衍裝作醉酒般喝道:“喝醉就就這兒睡,沒人嫌棄你。”
方臉男人走不得,一臉絕望的候在一旁,期待酒席快些結束好讓東家解毒。
“沒錯!誰也不許走!今天不死不休!”洛亦云已經醉了,連不死不休都說了出來。
“神醫喝多了,他說不醉不休哈哈,咱們繼續,我替他與徐老闆對飲!”
徐衍將桌上兩個裝湯的巨碗清空,一人一個擺在自己和徐傲面前。
這玩意一個能抵得上六七個海碗。
徐傲連眉毛都開始跳了。
他急忙按住酒桶,用了巧力輕輕一晃,道:“徐公子原來才是酒中豪傑!不過今天我喝得實在太多,咱們還是適可而止吧,酒多傷身,況且劉神醫也乏了。”
“我沒乏!我還能喝!給我倒酒!”洛亦云掙扎道。
徐衍奪過酒桶,一股寒氣趁機沒入桶中,把其內的隔斷與機關盡數破壞。
藏於桶壁的大量劇毒紛紛落入酒中。
之前徐傲自己能控制下毒的劑量,不至於一次融入太多的木毒,否則連他也受不了。
這下好了,所有木毒一次用光,半桶毒酒成了恐怖的毒源。
嘩啦啦。
兩個湯碗倒滿,正好半桶酒用盡。
如此豪飲,周圍賓客驚呼不斷,讚歎不已。
這才叫喝酒,看著都過癮!
徐衍哈哈一笑,舉起巨大的湯碗,用一種古怪的目光看向徐傲。
你丫的下毒非得捎帶我是吧,這次看誰死……
“徐老闆,你我相識一場堪稱知己,來,為我們的友情乾杯!”
徐衍說完仰頭就喝,迎來一片喝彩。
徐傲本打算耍賴,忽聞哐噹一聲響。
再一看,桌子上摔上了一塊司天監的虎頭令。
徐衍正一邊豪飲一邊斜眼盯著徐傲,同時用手指了指令牌。
那意思是喝不喝你看著辦,反正司天監的大令壓這了,你不喝我就抄了你的永濟堂。
徐傲面色陰沉,咬牙切齒,他一狠心舉起湯碗就喝,與徐衍先後喝乾了最後的半桶劇毒之酒。
喝完後,徐傲抹了抹嘴,眉頭緊鎖。
他這才反應過來,酒怎麼有點涼呢?
再一細品嘴裡的滋味……
壞了!
桶裡的所有木毒居然全融入酒中。
徐傲臉色大變,腳步踉蹌了一下。
他沒料到徐衍剛剛搖晃了兩下而已,居然能破壞堅固的夾層,將他存放於桶裡的大量木毒全部放出。
那些木毒可不是徐傲用來調毒酒的,只是以酒桶作為暗中的儲藏地而已,用的時候去酒桶裡拿點,這一下都喝進去,連他也受不了。
“痛快!”徐衍一把拉住徐傲,道:“徐老闆的酒真是夠勁,咱們繼續,上酒!”
徐傲直勾勾的盯著徐衍,整個人直接傻掉了。
剛才的半桶根本不是酒了,而是半桶劇毒,他這會兒都覺得五臟六腑開始翻騰即將毒發,對面這傢伙怎麼還和沒事人似的?
“還喝?”
徐傲的眼圈裡含著熱淚,“不能喝了徐公子,我到極限了,你放過我吧,下次的!下次我舍掉老命也一定陪你喝個痛快!”
“那不行!你請我來,就得陪我喝好,快上酒。”徐衍拉著徐傲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