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惱地用手大力把短髮全部搗亂,不用照鏡子唐星也知道自己現在的頭髮像個雞窩,或許再有一群小鳥飛過來會以為到了家。
要說變化,唐星也變了很多,比如成績變好了,雖然對理科依然很苦惱,但人開始有自信了;三月份就領到了考級曲目,現在已經把曲子練得很熟練,張老師說她一定可以考出來不用擔心了;個子終於竄了上去,已經不是李楠竹口中的那個“矮姑娘”,雖然還沒有長到位,卻已經一六三了;鼻子上的淡淡雀斑也因為用了某個少兒牌子的護膚水漸漸消失了。
諸如此類的事還有很多。
連唐媽也天天在她耳邊唸叨:女大十八變。
其實誰不會變呢?
沒有人會在原地一直等你,只有你不停地追趕,而從來不會被等待。
唐星屈膝坐在冰涼的青石地上,雙手環著兩隻小腿,下巴擱在膝蓋上,目光漫無焦距的四處遊蕩,看著挺深奧,實際上就是在發呆。
想一大堆亂七八糟的:一個星期後就中考了怎麼辦?閻伶和她的友誼會不會結束了?李楠竹那邊要怎麼搞定?米林到底是怎麼回事?
直到一個聲音倏忽跳出來:“終於找到你了。”
粗啞的公鴨嗓喘著粗氣,唐星抬頭一看,發現是米林。
他撐著膝蓋不斷吁氣,眼神卻定定地看著唐星,眸子裡的燦爛讓唐星看得莫名的心一刺。她不看他,撇了頭過去,也不說話,乾等著米林的開場白。
米林變聲了,現在正是一副典型的公鴨嗓,正值發育時期的男生的一大特點,唐星心裡不禁感嘆,米林終於趕上了大部隊。要知道還未重生前,在唐星的印象裡,米林不變的正太形象如同博物館裡的雕像一樣永垂不朽,萬世千秋一直保持不變。
“呃……那個……你幹嘛逃課?”
唐星現在想到米林就嚴重不爽,女生的友誼真的那麼容易被毀掉嗎?難道說,因為一個米林,她和閻伶之間就此分裂,一個臭男生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她想不通。
她想不通,站起來目不轉睛地盯著米林,因為憤慨,口氣也自然就衝了點:“管你什麼事。”
“我……我……”米林支支吾吾起來。
唐星隱隱約約回想起,米林其實一直對她挺好的,包括解題時也是,有時候唐星笨到連基礎題也會做錯,閻伶會對此很不耐煩,可米林還是耐著性子教她,告訴她一步步來,解題不能著急。不管她做錯了多少次,他從來也不罵她,頂多就是隨著閻伶善意的冷嘲熱諷略略附和一下,也再沒有別的過分的事。
只不過這是唐星自己一廂情願的認為:其實米林不可能喜歡唐星。
卻忽略了長時間以來他如此明顯的暗示。
是的,對於這一點,是唐星的錯。
唐星只是看著李楠竹,眼裡沒有多餘的人。
唐星苦惱地哭喪著臉,硬邦邦的說:“你找來做什麼?”
“我只是,孫家良讓我來找你……”米林聲音越來越小,知道最後一個字眼也被淹沒在空氣當中。
唐星轉過身子又向前走了幾步,她聽到米林的腳步聲也跟著她的前進而前進,片刻後她擼了擼堆積在額頭上的劉海,天氣一熱額頭上出的汗比身上的更多,唐星心裡很慌,但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出來:“不是你的嗎?”
唐星頓了頓,剋制自己壓下心頭的火氣,即使她也不知道這股無名火對著米林發會有多大用處:“不是你的嗎?你喜歡我嗎?你,喜歡我的嗎?”
再一次定定地向後望向米林。
米林愣了很長一段時間,期間兩人都緘默,只剩下偶爾的微風撩起雙方下垂的柔軟細發,間或有小鳥再次不怕死的棲息在欄杆上,嘰嘰喳喳叫個不停。
究竟是過了多久,米林終於恢復了正常臉色,故作輕鬆地將雙手插進褲袋裡,自若的如是說:“不,我不喜歡你,我只不過是不討厭你罷了。”
“呃……”
唐星第一次見到這麼強硬的米林,他臉上那種堅定的神情讓她有瞬間的錯覺,以為他說的是一字一句都是實話。
唐星咬住下唇,微蹩眉道:“那你喜歡閻伶嗎?”
離中考還有一個星期了呢。
米林像在思考:“……我們是好朋友。”
好朋友的定義是什麼呢?
“那我們兩個也是嗎?”唐星疑惑的問。
像我和你之間的麼,這算不算呢?
米林綻放了一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