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的心情自然也就無從所知。
唐星看著自己的鞋子,毛茸茸的流蘇鞋帶隨便晃一晃就會抖動個不停,她不敢抬頭面對李楠竹,只是低聲抱怨了句:“這車子怎麼還不來。”
李楠竹搖著頭笑了笑,他突然想像班級裡的其他叛逆男生那樣點一根從父親那裡偷來的煙來抽,可他不能。
他抽出放在口袋裡的手,理了理掉到額頭上的碎髮,賭氣一般地問,“你沒看嗎?我是說那封信。”
唐星差點跌了個趔趄,她沒想到一向喜歡迂迴的李楠竹居然這麼直接,她回頭看他,吞了口口水,支吾著說:“對,對不起,我……我還沒來得及看。”
唐星不理解,重生到現在,她和李楠竹沒打過幾次照面,見面時也沒有發生閃電之類的超自然現象。她只是一廂情願地認為那是看對眼,但李楠竹對她有沒有意思她是一丁點也沒看出來。
因為在平時,他對女生都是這麼體貼的,無論是誰。
唐星覺得傷心,她喜歡他這麼多年,依然摸不準李楠竹的心思,她為此沮喪了很久,糾結了很久,其實一直都是她追隨他的腳步向前看,即使每次的關鍵時刻他都主動地挺身而出。李楠竹和唐星兩個人,保持著清清淡淡的戀愛。
世界上有一個詞,叫做理所當然。
理所當然地戀愛,理所當然地同居,理所當然地談婚論嫁,只是時機到了,就那麼做了。
發生了莫宋宋的事後,唐星一直想,是不是自己太過於平淡了,才讓宋宋有機可趁地搶走李楠竹。戀愛六年,值得紀念的事明明就很多,可唐星自己沒太當回事,是不是她自己也有問題呢?
一定是這樣的。
“學長,對不起,我回去就把它看完。”唐星慢慢抬起頭,慚愧地苦著臉說。
李楠竹沒吭聲,似乎在想些什麼,眉頭緊皺。
思考了半晌,他才回說:“不用了,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信的內容。”
唐星“啊”了一聲,完全沒有思想準備,嘴長得老大動作也誇張,引得路人紛紛側目。回過神來唐星才自知出了醜,連忙傻笑著掩飾尷尬。
“我想說……”
“我車來了……學長,我回去一定看,你相信我吧,我會看的,真的真的。”唐星的聲音還在反覆強調,人卻已經奔向車子駛來的方向了。
李楠竹抿著唇把欲言又止的話重新吞回肚子裡,低頭抬手扶了扶眼鏡,嘴角噙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卻讓人猜不出是真心還是假意。
他抬起腳步,將包扣扣在自己的胸口處固定好,開始往前越走越快。
遺忘在時光寶盒的潘多拉
唐星上車時發現車上的人一反常態的居然很少,只有區區十幾個人,零零散散地坐在各個角落。她選了車上倒數第二排的位置上——因為最後一排有對如膠似漆的情侶正在互蹭耳語,她不便打擾。
唐星如釋重負地坐下,吁了口氣,慶幸車子實在來得及時。
她從包裡拿出CD機,換下了王菲的專輯,在包裡翻了翻,終於抽出一張周杰倫的,插上耳機,忽然就聽到《星晴》。
不知不覺就想起下午的時候和那個脾氣火爆的男生差點打起來的事,唐星自嘲地覺得好笑,怎麼就和一個少年較真了呢?而且自己好像也很失態,很生氣來著。
但是,蘇徹……這名字真的是……很耳熟啊。
唐星皺眉,輕輕地揉著腦袋,那種令人討厭的昏昏沉沉的感覺又來了,彷彿眼前的什麼事都慢了半拍,讓人集中不了精神。最後她把頭斜靠在把手上,眯著眼睛想要稍微休息一會兒,好緩解這折磨人的頭痛。但偏偏天不從人願,在她還沒來得及靠下去之前,車子忽然打了個急剎車,唐星整個人一彈頭撞到了扶手槓子上,悶悶的一聲,但疼得她眼淚都要出來了。
她憤怒地捂著額頭瞪向駕駛員的位置,卻沒料到李楠竹出現在她面前,並且旁若無人地走過來,在她旁邊的位置上從容地坐了下來。
不,不從容。
唐星呆滯地睜著大小眼不可思議的看著李楠竹汗滴滴的額頭和微弱地喘著粗氣起伏不定的胸口,愣住了。
“你……”唐星不知該給什麼反應面對著突如其來的攻勢。
李楠竹還在斷斷續續的喘氣,胸口掛著包,頗為狼狽地側著身體面向唐星,他一隻手撐在唐星座椅的把手上,另一手則橫跨到窗槓子上,把唐星圍了個結結實實。
她逼不得已往後退,老實說被他嚇了一跳,唐星不明白李楠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