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站一邊的章宛筠聽了一大半,眼圈紅著,抬手摸了摸發澀的眼睛,看了看被老婦斥責的老者,當年自己的父親也是這般嗎?
“木落,好好照顧他,下輩子我不做你們的爹,我會讓你……消了你的名字,去過自己的生活,再別回來了。”
是啊,當年把小湖接近家門的便是木落那掛滿欣喜的父親,也巧當天他的母親不在,否者小湖這輩子也不能進那家門一次啊。
桑寨不知什麼原因是以女性為尊的,每個女人都很愛自己選的丈夫,也正是因為木落父親聲淚涕下的哀求,小湖才能在外面被父親偷偷照顧三年,雖然最後的結果……
之後郝南攜蕭娘帶著木落還有小湖先一步離開了,郝鏡裡想進桑寨看看,告了自己的父母便留了下來。楚觀滄亦步亦趨跟著蕭娘,卻沒什麼機會跟她說話,蕭娘心裡跟郝南一般,震驚於那處山洞的樣子,又痛心於小湖病弱的身體……一時倒確實是沒辦法顧及楚觀滄這個她帶了四年的兒子。
楚觀滄心裡難受,也想給彼此緩衝的時間便沒有跟著蕭娘一起離開,郝赫自然不會離開楚觀滄半步,陪著他看看山,偶爾發發
愣,楚觀滄轉頭的時候看見陪著自己發呆的郝赫的臉,突然就豁然開朗了很多,笑著捏了捏依舊愣著的某人的臉:“你什麼時候也這麼呆了?”然後鬆開手垂下眼睛:“你對我真好。”
郝赫轉臉就看到楚觀滄低著眼睛紅著臉對著地面說這句話,心裡面很安慰:“應該的,我們是一家人。”
眼睛紅紅的抬頭飛快看了郝赫一眼又低下頭:“嗯。”挪挪腳靠近郝赫懷裡,深吸了口氣。
章宛筠跟段閒知提議明天就進山,她有些焦慮,尤其在看了木落父親之後,這二十幾年來對父親的愧疚以及思戀漲滿她的大腦,腦袋一直嗡嗡叫著,頭髮都掉了好一些。
亦微挨著媽媽站了一會兒小小聲安慰著:“媽媽別急,外公一定會等著媽媽的。”
不說還好,一說章宛筠眼淚刷一下掉下來,把亦微一唬,後者嗚嗚叫大哭起來:“嗚嗚……你們最近都怎麼了嗎?”把手伸給久思,咬著下唇掉眼淚,郝鏡裡翻白眼看他。
章宛筠擦擦眼淚看著被久思帶出去的兒子的背影,心裡又是急又是喜。
這兒子這麼大了,還一點不知道愁滋味可怎麼辦喲,以後遇到一點點事情就該給壓垮了。
然後又想,誰家孩子能有我家孩子這般純真自然,久思這孩子給他養的,哎……
嘆口氣,段媽媽哀怨上了,這當真是久思養的啊。
把不哭了的小孩帶山崗上視野開闊的地方,本想讓他散散悶氣,一陣風過來,吹在小孩溼溼的臉上,小孩拿著久思手就往臉上蓋,冬天的冷風吹著可疼。
久思把人背過身拉進懷裡問:“亦微最近怎麼了嗎?一直很緊張。”
嘟著嘴說不知道,把久思兩手臂貼著脖子往下拉。久思微彎下腰把下巴靠他頭頂:“那亦微別想這些好嗎?”
“嗯……就快過年了,你聽這裡一點鞭炮的聲音都沒有,我害怕。”用頭頂的頭髮磨久思的下巴,來回晃著小腦袋。
久思被亦微的惡作劇弄的下巴癢癢的,把人轉過來就低頭親他的嘴。亦微張嘴讓他進來,不一會兒就沉溺在久思的吻裡。一個長吻過後,久思用嘴唇粘了粘亦微紅紅的雙唇:“還怕嗎?”
頭埋進久思懷裡搖了搖,然後悶悶的聲音傳出來:“還要。”
久思淺淺勾起嘴角,雙手托起小孩的臉又是一個綿長的親吻。
跟出來的郝鏡裡看著愛吻的兩人,手讓屁股口袋掏啊掏的,心裡罵了句國罵,罷了,然後站一邊看著他們吻,頗有些要計時的感覺
。
把人安慰好了,環抱在懷裡把算把嘴唇都腫了人帶回去,正好看見郝鏡裡轉頭,原本嚴肅的臉色沉了沉。郝鏡裡尷尬地又把頭轉回來,攤攤空無一物的手:“你們吻的我捨不得挪開眼睛,抱歉。”至於防這麼嚴嗎?
亦微聽見了,倒是更開心了:“我們很相配?”
郝鏡裡很誠懇地看著亦微點點頭,然後亦微一聲歡呼,蹦蹦跳跳著拉著久思回去了,得,只一句話就把人安撫得順順的,久思意味深長地回頭瞄了一眼郝鏡裡。
郝鏡裡站在寒風裡:“……”
第二天整裝待發,章宛筠說你們不一定能進去,如果是這樣你們回旅店等我就行。
其他人應了,說不讓進爬爬這高山也當鍛鍊了。
最先喊累的不出意外就是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