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兒子,也叫她看清了自己敗給了什麼樣的妖婦。”
說罷,轉身就走了。
甫一推開元德殿的門,就見著景承寶一臉平靜的站在外面,琉璃站在承寶的身後,急的滿頭是汗,面如土色。
四.只見新人笑(2)晚間的時候,吳有才提醒了三四回說該用膳了,他心裡亂的緊,哪裡還有什麼胃口。想了半天,索性扔了硃砂筆,往承寶的住處去了。
承寶正在和女先生學寫字,半彎著腰伏在案前,露出一截雪白的頸子,跟她母妃像極了,他只一看到,便開了懷。幾步走過去,承寶明明是在寫字,卻彷彿突然有了感應一樣,抬起頭來看著他,緊緊蹙著的眉毛立馬就笑開了:“父皇。”
還未等他說話,承寶整個人都攀到他身上,勾著他的脖子,埋首於他的懷中。她心裡不舒坦,景玹自然明白,遂也只是抱著她,不言語。
身邊的人早就退了出去,他一下一下的拍著懷裡的承寶,只不知該說什麼。承寶漸漸緩過來,似解人意,不聒噪,一雙小胳膊攬住他脖頸,小腦袋靠過去。景玹心疼的把她抱緊,又怕太緊,患得患失,進退失度。
“她不喜歡咱們,咱們也不……”忽然就哽住了喉,隔了良久才又找回自己的聲音,慢慢的說道“往後你就是父皇一個人的公主。”
平常這個時候,鳳儀宮早已熄了燈火。清冷慣了,一時不大適應,進進出出的奴才們都懷著一份倉促的緊張,卻也是興奮的。燈火通明中皇上一身墨色玄衣,長身玉、立的站在殿外,明明是並不顯眼的顏色,可立於人中,還是那般的不同尋常。前呼後擁的進了院內,鳳儀宮的老嬤嫉誠惶誠恐的隨著皇后跪在廊下。
那人懷中抱著孩子,眉眼一片倦意,卻隱隱透出一種疏離。
皇后跟其他人一樣詫異,卻不會露在臉上:“皇上,這麼晚了,這是……”
景玹低頭看了看懷中的承寶,承寶並未睡,卻也似乎感染了父皇的心事,只靜靜的不說話。承寶漸漸長大,從前一張臉圓圓的團著,可愛的緊,現下卻彷彿一夜間消瘦了下來,露出尖尖的下巴,愈發有了那人的模樣。
景玹移開目光,看著棠賀儀:“貴妃身子不適 ……往後,長公主,你來撫養。”
懷中的承寶輕輕的抖了一下,他整顆心都好像被揪住了似的。
棠賀儀雖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但也沒有多問,只吩咐下人去收拾側殿。
一時之間殿內靜極,皇上不說話,自然沒人敢造次,過了一會兒,收拾側殿的奴才回來覆命。景玹這才站起身來:“今兒朕也宿在這兒。”
棠賀儀這才慌亂了起來,臉都慚慚的紅了:“那……那臣妻去休俗。”
“不用了。朕陪承寶。”他低頭摸了摸承寶的頭髮“頭一天,怕她不習慣。”
說罷,頭也不回的朝側殿走去。
承寶靜靜的躺在床上,張著眼睛。
景玹坐在床邊:“床鋪'炫'舒'書'服'網'麼?”
“'炫'舒'書'服'網'。”
“討厭皇后娘娘麼?”
“不討厭。”
他循序漸進:“往後就住在這兒了成麼?”
“那我娘呢。”
“她就在這宮中,你若想她,白日裡也可以去看的。”
承寶抿著唇,看著他,過了片刻,翻身朝裡面睡去。
景玹守在一邊,寂靜中,黑暗中,坐了很久。細微的呼吸漸漸勻稱。他伸出手,拉一拉她蓋著的被子,承寶似乎睡熟了,一個翻身又轉過來,臉對著他。
景玹伸手摸她的臉——她的下巴,和闔起的眼,他將手長久的停留在上面。直到天邊漸漸泛起白色,他才顫抖著將手指拿走。可又覺得捨不得,只好捉住承寶散落在床上的一縷髮絲,像是握住了世間最最珍惜的寶貝。
萬分思念,在這一瞬間全都湧上心頭。
長公主在鳳儀宮,一住就是一個月,棠茵茵不聞不問,就好似真的沒有這個女兒一般。日子一天一天的熬下去,歲月如指間流沙,無聲無息的逝去。
棠賀儀本不是十分喜歡景承寶,可這一個月來,承寶每日晨昏定省,進退有度,從不提什麼過分的要求。漸漸的鳳儀宮從裡到外無論是棠賀儀還是下人奴才,全都喜歡上了這個越發美麗的長公主。棠賀儀這幾年也看開了許多,畢競她們之間的事情沒必要牽扯到這無辜的孩子,於是對承寶更加的善待起來。
這天裳衣局送了新做的衣裳來,鳳儀宮裡的宮女歡喜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