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源,篡奪了龜茲王朝的外來勢力,事實上也正是想要置他們於死地的同一批人!
如今,龜茲國王已然復辟,正是大擺慶功宴的時候,氣氛正是熱烈。
忽聽一人笑道:“好一句:‘且飲杯中酒,莫問身後事’,但‘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這句話你難道就未聽說過嗎?”
一陣香風飄過,中人慾醉,帳篷裡已多了個儀態萬方的絕色麗人,在燈光下看來,宛如自天而降。誰也想不到這忽然有如仙靈般在燈光下出現的人。竟是終年纏綿病榻,弱不禁風的龜茲王妃。
只見她面上仍是蒙著輕紗。美麗的面容看來更有如雨中芍藥,霧裡桃花。美得簡直令人透不過氣來。
龜茲王又驚又喜,竟似忘了他這多病的嬌妻,怎麼有那麼神奇的身法,趕緊離座而起,道:“你怎地也來了?”
龜茲王妃笑道:“我來了,你不高興麼?”
龜茲王道:“但但你身子單薄,又怎禁得起如此風寒之苦?”
姬冰雁忽又冷冷道:“莫說這區區寒風冷露。就算是刀風箭雨,王妃也不會放在眼裡的,是麼?”
龜茲王妃笑道:“不錯。”
姬冰雁目光閃動,道:“鳥盡弓藏,兔死狗烹,王妃莫非已想將咱們宰了麼?”
龜茲王大笑道:“本王絕無此意,各位也不必多慮。”
王妃卻冷冷道:“你雖無此意。我卻有這意思了。”
龜茲王怔了怔,道:“你”
王妃緩緩揭開了面紗,露出一雙秋水為神的眼睛,瞧著龜茲王道:“你認得我麼?”
龜茲王笑道:“我怎會不認得你?”
王妃突又伸出了她的纖纖玉手,在臉上一抹,一層薄如蟬翼的淡黃面具便如蛇皮般脫下來。燈光下。她的臉已奇妙的變了。龜茲王本以為他的愛妃已是人間的無雙絕色誰知此刻出現在他的眼前的這張臉,卻比他妻子還美麗千萬倍。
他不禁失聲驚呼道:“你是誰?”
“王妃”淡淡道:“你已不認得我了,是麼?”
胡鐵花卻忽然跳了起來,大叫道:“但我卻認得你,你就是”
“王妃”的目光已轉到他臉上。一字字道:“你認得我?我是誰?”,“王妃”嫣然一笑。道:“我知道你也不認得我的,這世上根本就沒有一個人認得我,因為只要是認得我的人,就沒法子再活下去。”
溫暖的帳篷裡,像是忽然捲入了一團寒氣似的,每個人手腳都已變得冰冷,幾乎冷得要發抖。只因到了這時,每個人都猜出她是誰了。——“石觀音!你就是石觀音了!”
這句話竟沒有人敢說出口來。
龜茲王倒在椅子上,慘然道:“我也不管你是誰,但我的王妃你難道竟殺了她麼?”
石觀音柔聲道:“你也用不著難受,她雖然死了,但我卻沒有死,難道我還是比不上她?你難道還不滿意?”
龜茲王失聲道:“你?”
石觀音笑道:“我既已代替了她,自然就會永遠代替下去。”
龜茲王望著她絕世的風采,又呆住了。
姬冰雁忽然冷笑道:“不錯,我也知道她一定會永遠代替下去的。”
龜茲王道:“你你知道?”
姬冰雁道:“王爺無子,唯有個女兒,王爺和公主若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國內卻不可一日無君,自然就會另立新王的,大家為了要爭這王座,也不知費了多少苦心,但是她不費吹灰之力,就已手到擒來,只可惜洪學漢、安得山那些人,白白做了她的傀儡工具,死了也是個糊塗鬼。”
石觀音一直冷冷凝注著他,此刻忽然道:“想不到你竟能猜中我的心事,我倒一直看輕了你。”
龜茲王嗄聲道:“你要殺我?”
石觀音微笑道:“帝王自有帝王的死法,我也不能壞了這規矩,只要你將面前那杯酒喝下去,此後就沒有任何事情能令你煩惱了。”
龜茲王道:“你你難道已在酒中下了毒?”
石觀音淡淡道:“下的雖不多,但已足夠你父女兩人用的了。”
龜茲王望著面前的酒杯,滿頭汗落如雨。龜茲國王的手下青鬍子本也在這帳中飲酒的,他一自都沒有說活,只是在等著機會,瞧見石觀音並沒有留意他,他就悄悄往外溜。
誰知石觀音竟真的似乎有千手千眼,無論什麼人的一舉一動,都休想逃得過她的眼睛。
她頭也不回,冷冷道:“你可是想出去找幫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