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囊之中,在她面臨身體受損的那一刻,那些氣便產生了作用,護住了她僅存的一絲心脈,也許這便是所謂的死而復生。”
“可怕的武功。”溫小棠豎著耳朵在聽,忍不住說。
“可怕?”一位護寺禪師反駁了他的說法:“施主錯了,洗髓經一點也不可怕。它作為本寺的無上心經,多年來不知有多少弟子修煉此經,可惜都不曾成功。雖然沒有成功,但洗髓經也絲毫未曾傷害過他們的身體,洗髓經最奇妙之處便在這裡,任何一門內功心法都講究導氣吐納,與修煉者的身體息息相關,若練的不慎,便要走火入魔,但洗髓經不同,哪怕你用最強硬的方法去練它,即便練不成,它也絲毫不會傷害你,你覺得這世上還有多少這樣的內功?”
溫小棠啞口無言。
連春風渡這麼溫和的內功都會讓人走火入魔,當年楚墨白正是因為受傷之後春風渡不聽使喚,從此便失去了它。
溫小棠撥弄著盒子,笑了笑:“這莫不是神仙創的武功?”
洗髓經是達摩祖師圓寂後留下的,傳言達摩死後已脫化成佛。溫小棠調侃了這一句,抬頭時看到周梨又受了慕秋華一掌。
這一掌慕秋華把壞字經和化雪手再度融合,衍理死前就是在這上面吃了一虧。
周梨被震退之後,單膝跪地,總算露出了一點痛苦神色。
一辯用模糊的眼睛看著,說:“周施主的洗髓經才入門,她還不懂得如何運用它,如今不是她掌握著洗髓經,而是洗髓經主動保護著她。開始尚可,但若持續下去,便會吃不消了。”
江重雪欲要上前,但一辯他又放心不下。
一辯忽然轉身朝他身後一拍,他被這股力道送了出去,毫不猶豫地嚮慕秋華一刀揮下。
江重雪是一辯的支柱,他離開後,一辯搖擺幾下,輕輕撞在了青銅大鼎上,仍是藉著這大鼎來支撐自己。
謝天樞抬了抬頭:“溫掌門。”
溫小棠沒有應聲,謝天樞等了一會兒,見他不說話,也就不勉強。
他原是想讓溫小棠去扶一把方丈大師的,此刻所有人都在混戰之中,莫金光周旋在已打坐完成的伏阿和陰公鬼母之間,無暇分身,綠先生仍舊盤腿閉目,那胖瘦二人早在一開始就被打暈,未染被點了穴不能動,楚墨白和洛小花倒是行動自由,可這兩人能不相助梅影已是萬幸,自然也不可能來幫助他們,所以只做壁上觀。
只有溫小棠,除了接下一辯拋給他的千年靈芝,便一直沒有出過手,他站在謝天樞身後,佔據有利於自己的位置。
溫小棠的武功實在普通,他受身體所限,武功從不是他的強項,但照顧一下一辯還是可以做到的。
不過要他到一辯身邊去,太危險了,慕秋華隨時有可能向一辯攻擊,到時會連累到他。
溫小棠道:“謝前輩放心,我會保護好千年靈芝的。必要的時候,我也會毀了它的。”
溫小棠說完之後,低頭盯著那木盒子看了半晌。
這時,慕秋華忽然從袖子裡探出兩指,往前一晃,周梨的卻邪劍便落進了他兩指的指縫之間,輕輕夾住。
這是慕秋華慣用的一招了,楚墨白看到時,眼神灰暗了些。
周梨劍尖被他夾住,江重雪往後旋過身體,金錯刀沉重地劈下,慕秋華一邊夾著卻邪劍,一邊閃身躲避金錯刀,他腳上還在流血,靴子踏過之處,留下紅色血印。
一辯說得對,周梨還不懂如何控制洗髓經。
突然,她耳朵裡傳來一兩聲隻言片語,是一辯的聲音,很輕。
一辯已經快要不行,連說話聲都低了下去,但周梨還是聽到了——
“萬物非萬物,與我同一氣,幻出諸形相,輔助生成意。”
周梨在這聲音裡慢慢閉起了眼睛,她的劍還夾在慕秋華指間,但她忽然任由慕秋華會將她往哪個方向帶,不再像之前那樣拼命要抽出自己的劍。
慕秋華夾著劍往左移,她便也個跟著去左邊,步法與他相隨,柔軟地任他帶東移西。
萬物非萬物,與我同一氣。
萬物若都與她同一氣,還有什麼可爭?
周梨睜開眼睛,忽然覺得握劍的掌心一股溫熱之意,她覺得神奇,便把這股氣息送了出去。
卻邪劍一剎大亮,慕秋華猛地閉了下眼睛,一道真氣直接從劍刃衝了過去。
要避已經來不及,真氣從劍尖捲到慕秋華的手指時,他正因突然亮起的劍光而眼睛模糊,隨之而來的便是劇烈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