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五官相同卻氣質殊異的臉,一具底色不變卻更加瘦弱的軀體,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想不通。
那就不想了。
裴溪亭揉著被上官桀攥痛的手腕,暫且放下這個真他媽玄妙的問題,揉著揉著不禁轉身又踹了那傻叉一腳。
傻叉已成死豬,沒有反應。
裴溪亭踱步到門口的面盆架前,把垂掛的巾帕扔進水盆,打溼擰乾,一邊拿它貼臉消腫,一邊回憶後面的劇情(清水版)——
“裴溪亭”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回府,正好撞上主母汪氏。汪氏向來嚴苛,見“裴溪亭”儀容不整、有辱斯文,厲聲訓斥後勒令他罰跪抄書,直到翌日中午“裴溪亭”被下人發現暈倒在祠堂,高燒不退。
裴溪亭從衣櫃裡選了件低調的藍色紗袍。
賦夢樓是鄴京最貴的客棧,一樓大堂,前堂迎客,後堂餐館,二樓雅間接待商人,三四樓接待其餘貴客。樓中為顧客包圓兒吃喝拉撒睡,雅間的衣櫃也有備用衣物。
雖說大多貴客不屑將備用衣物穿上身,只會遣隨從去買或是寧願讓人回家拿,但對於此時的裴溪亭來說,賦夢樓的周到值得一次五星好評。
說起給好評,裴溪亭想起一茬,他的手機平板電腦數位板遊戲機機車跑車……就這麼水靈靈地和他慘痛be了。
好像體會到一點被單方面強制分手的感覺了,裴溪亭蔫蔫兒地換好衣服,沒在衣櫃裡找到圍巾之類的,只能萬分嫌棄地撕下一截深紫色床幔,用它圍住脖子上的掐痕。醜不拉幾的配色,他沒敢照鏡子,頭也不回地撤了。
賦夢樓多達官貴人和官員子弟來往,為了避免碰見熟人和上官家的人,裴溪亭打算走後門出去。他踩著後廊樓梯下樓,穿廊進入後院,一路順著青石幽徑往前走,臨近轉角時正巧聽見有人在竊竊私語:
“門主說了,必須要拿到破霪霖,否則……誰!”
裴溪亭眼前一花,被一把刀抵住胸口,被迫止步,“……”
從月洞門外閃出兩人,一個瘦高獨眼龍,左眼戴著皮革眼罩,拿刀的則是個矮胖子,頭上頂著一根沖天辮,其餘都剃光了,圓溜溜的腦袋一覽無餘。
兩人陰沉沉地盯著裴溪亭,獨眼龍說:“你敢偷聽,活膩歪了!”
原著就是一篇圍繞仨攻一受寫的小黃/文,大部分都是“裴溪亭”的視角,無外乎是在床上地上牆邊窗邊浴池院子馬車小樹林……仨攻的視角中也沒出現這倆,因此裴溪亭沒搜尋出什麼有用資訊。
他把兩人一瞥,“這兒是你們家嗎?”
兩人一愣,獨眼龍下意識地說:“當然不是!老子看起來很有錢嗎?”
“既然不是,自己不找個犄角旮旯小心說話的你們憑什麼說一個過路人偷聽?”裴溪亭心平氣和地說,“你在搞笑嗎?”
“你!”獨眼龍一哽,發現自己竟然無力反駁,於是只好生氣,“好你個小白臉,想死是不是——”
裴溪亭垂眼審視胸口的刀,這麼大一把,真要一刀對著脖子下去絕對沒有被治療的機會……也不是不行。於是他說:“也許吧,也許遇見你們是我的救贖。”
“……”兩人對視一眼,這該不會是個傻子吧?!
沖天辮“唰”地扭回頭,陰惻惻地問:“你都聽到什麼了?”
“否則,誰。”裴溪亭說。
他神情平靜,語氣淡然還夾雜著一點明目張膽的不耐煩,聽起來簡直毫無撒謊的味道。
兩人再對視一眼,異口同聲:“真的?”
裴溪亭不冷不熱地掃了吃屎都趕不上熱乎的兩人一眼,完全沒有被刀口抵著的自覺,“愛信不信。”
獨眼龍“嘿”一聲,“你什麼態度!”
裴溪亭說:“比起審問我,你們更應該檢討自己。”
兩人:“?”
“學武之人應該警惕敏銳,不苛責你們百步之外聽到別人的呼吸,至少也該在十步內察覺有人靠近,怎麼可以讓過路人聽到你們的交談?除非,你們是故意讓我聽見。”裴溪亭說。
一瞬間,兩人都沉默了。
獨眼龍突然捧腹大笑,“小白臉,老子還沒遇見過像你這麼能給自己臉上貼金的!”
“哦,”裴溪亭聳肩,“那就純粹是你們太菜了,三腳貓而已。”
獨眼龍“唰”的變臉,怒道:“你!你敢說我是三腳貓,你知道我是誰嗎?”
裴溪亭彬彬有禮地請問:“你誰?”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