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的臉色不好,就知道又在訓人。自己這個父親什麼都好,學問、治國都有自己的見解,唯獨瞧不上蘇任。
將剛剛沏好的清茶,放在董仲舒面前,轉到董仲舒身後,捏著董仲舒的肩膀頭,開始撒嬌:“父親,誰又惹你生氣了,告訴孩兒,孩兒替你教訓他!”說著話,董倩扭頭瞥向蘇任。
蘇任嘿嘿一笑:“誰敢惹董先生生氣,我正在這裡聆聽教誨。”
董仲舒嘆了口氣:“女兒外向,老夫是管不了了,走吧走吧,別在我面前轉悠!”
文黨大笑:“董兄,侄女可是要給你出氣,怎麼就外向了?”
董仲舒扭頭看了一眼董倩:“是嗎?”
董倩笑了笑,手上的力道更好了。眼睛卻總是往蘇任那邊瞥。
過年期間,蘇任大多數時間都在工地上,這是他的第一個工程,很多東西都是他親自決定的,誰也拿不定主意。就算是司馬相如也不明白,蘇任為什麼要將下水道挖的那麼粗;不明白蘇任為什麼一定要修建騎樓,更不明白為什麼一定要勞民傷財的建什麼水塔,還每天找專門人,從城外運水給工地灑水。
蘇任不說,他問了也是白問。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工地上每天都有數千人,這些人的吃喝拉撒都得他管,按照蘇任的要求,什麼地方沒有弄好還得重弄,與那些材料供應商交涉,還得處理來看房買房的有錢人。所有這些,不能有任何差錯。
跟著蘇任巡視了一遍工地,回到指揮部,蘇任點點頭:“司馬兄辛苦了,多虧司馬兄,要不然我一個人得累死!”
司馬相如拿過竹簡:“昨天又賣出了五棟房舍,就是太學後面最陰的那裡,每棟十五萬錢,一共七十五萬,到目前為止,剩下的不多了,還有太學大門口左近的十幾個商鋪都沒有賣,按照現在的行情,那裡的商鋪至少在二十五萬以上,可是三百萬錢,真的不賣?”
“不賣,這麼好的地段,豈能落到旁人的手中?”蘇任喝了口茶:“剩下的房舍也別賣了,明日便把售樓部關門!”
“這可是六七百萬錢,你捨得?”
“司馬兄是跟著我從蜀郡來的,這六七百萬錢我何時放在眼裡?剩下的那些房舍,你看看有沒有喜歡的,挑一棟!”
“我?”
蘇任點點頭:“不僅你,冷峻、蘇凱每人一棟,成家成家,老婆孩子都有了,不能再寄人籬下,當然我的意思是咱們幾家住在一起,平時走動也方便。”
“你也要搬過來?”
“不行嗎?”
“這也太突然了!”
蘇任笑笑:“這些年,咱們走過來不容易,來到長安多虧了崔成儒他們的幫忙,既然花了錢,就得有點回報,你們雖然沒出錢,卻出了力,就算是福利吧!另外那些商鋪,若看得上也拿一戶,就算租出去,每年也得有幾千錢進賬,嫂夫人跟著你不容易,不能再這麼苦下去了,當年嫂夫人可是蜀中有名的才女,自從跟了你不是做檔壚,就是柴米油鹽,咱們是男人要愛自己的女人。”
司馬相如的臉有些紅。蘇任伸了個懶腰:“跑了一圈,累了,這裡就拜託司馬兄了,我得回去歇歇!”
離開指揮部的時候,司馬相如還是愣愣的站著。剛才那番話出自一個比自己小二十多歲的人之口,讓司馬相如有些恍惚。若不是主僕關係,蘇任給司馬相如做兒子都綽綽有餘。這倒好,反過來教訓他,還把自己說的啞口無言。
蘇任逃也似的跑出了工地,上馬的時候還回頭看看,免得司馬相如追出來找他麻煩。怎麼說他不過十八歲的孩子,司馬相如可都快四十的人了。剛才那些話,就好像長輩訓晚輩,蘇任裝腔作勢,在大文豪司馬相如面前回味了一下領導的話鋒,心裡高興壞了。
白馬知道主人歸心似箭,蹄子邁的很快,踩在青石板路上吧嗒吧嗒的很好聽。剛拐進東新街,黃十三忽然攔在蘇任面前,嗆啷一聲抽出寶劍。身後的護衛一擁而上,將蘇任圍在中間。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蘇任不明所以,瞪著眼睛看向四周。
“有人!”黃十三一指前面。不遠處的雪地裡,一個人腰板挺的筆直,就跪在街道中間,跪的時間不短了,膝蓋下的雪都化了。
蘇任瞅了兩眼:“誰呀?”
黃十三趴在蘇任耳邊道:“像是巽老大。”
蘇任皺起眉頭:“他來這幹什麼?不是讓你安排好了嗎?”
黃十三臉一紅,半天沒說出話來。對面的阿巽有了動作,對著蘇任的馬隊一拜到底,幾乎趴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