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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話說出口我恨不得打自己兩嘴巴,談判?我憑什麼談判?明明是打算投降嗎!為什麼不說投降哪?我等著人家一槍打過來,好在卻沒有打,我睜開眼,眼前是一片山坡,我看不見伯德在那裡,我只能繼續喊著:我是這裡的最高指揮官,伯德,我要見見你。

我揮動著手裡的白旗,水手的袖子隨風舞動,帶著淡淡的女人的香味,我心中一蕩,趕緊罵自己真是賤人啊,生死關頭居然還有心思。。。。。。

山坡後傳來一聲命令:e here。

嗯,讓我過去?說的是英語?

我這才想起伯德是德國人,難怪剛才他為什麼沒有一槍幹掉我,他聽不懂中文,不知道我是要談判而不是投降。

我慢慢走了過去,身後的坦克蓋掀開了,我知道子彈一定是出來了,立刻頭也不回地喊到:千萬別過來,趕緊回去救人,水手還活著。

子彈沉默片刻,說:小心。

我在心裡點點頭,知道自己終於收服了這個人,其實一直以來他對我都不怎麼服氣,也許他是軍校的高才生,也許他看出了水手和我的那點沒說明白的感情,也許他也喜歡水手,反正不管了,我知道此刻,他一定望著我的背影,一個勇敢的挑著白旗的背影,不由得挺直了腰桿。

山坡在望,爬上去我就會見到槍王伯德了,一個傳奇中的人物啊,我還能活著回來嗎?想到這個,心裡就狂跳起來。

 。。。  

第十節

我的視線越過青色的山坡,首先看到了一顆白髮蒼蒼的頭,山風過處,雪白的頭髮銀絲般飛舞,緊接著我卻看到了兩點黑星,兩個黑星一樣明亮的眼睛。

我的心砰砰地狂跳著,我不怪它不爭氣,也許下一刻,一顆灼熱的子彈就會穿透它,把一切結束,這時,我突然想起了我媽媽,想起了她的白髮,想起了我為她存著裝修房子的三萬塊錢,我甚至想起了存錢的密碼,是2399846。

額頭一片冰涼,這是冷汗,可是在額頭正中卻有一處灼熱異常,然後這處灼熱轉瞬間下移到心臟的位置,我知道,這是伯德射向我的目光,我從來沒有想到過,一個狙擊高手的目光會犀利得有如實質,我突然升起一種僥倖,就憑我那三腳貓的功夫,居然一直活到了現在,真是幸運啊。

我終於走到了伯德身邊,出乎我的意料,我竟然看不出他的年紀,那頭銀髮雖然象老人,可是眼睛卻年輕,他的臉孔雖然有了皺紋,可是手指卻飽滿堅硬,他坐在一個野戰桌前,桌子上只放著一杯清水和幾粒松子,說不出的清爽,空氣中還有一點淡淡的松樹清香,我以為是松子的,後來才發現是來自他身上的香水。

沒有人肯打破沉靜,我靜靜站在他的面前,剛才走過來的短短几步,似乎耗盡了我全身的氣力,但是同時,也使我改變了許多,我說不出是什麼樣的改變,似乎,似乎在那一個瞬間,我完全放下了生死,讓自己全身心地開放給這山這風,開放給花草的清香,開放給每一瞬時光,我想,這一刻我面對著伯德的巨大壓力,反而能夠置生死於度外,暗合了山嶽的心情,比以往的自己更沉穩了。

伯德拿起一顆松子,指間用力,松子的堅殼破碎,我掏出兜裡皺巴巴的一個通訊錄翻開,又拿出只筆來,一起推到伯德面前:偶像,你給我籤個名吧。

伯德明顯得一愣,自從他成為槍王之後,到那裡都有屬不盡得擁戴者要求籤名,但是在遊戲中,這卻是第一次,伯德沉吟著。

伯德:這是怎麼回事?你們不是在遊戲中嗎?

我聳聳肩,我們的遭遇雖然傳奇,但是伯德一定能夠理解,如果他這樣一個痴迷遊戲的人不懂,換做別人肯定也不會懂了。

我原原本本地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我們一開始說得是英語,我還有點磕磕絆絆的,可是後來我發現,我自管自的說我的中文,而伯德卻在說他的德語,我們卻能彼此瞭解,絲毫沒有受到語言的影響,難道這也是遊戲世界的奇妙之處,我們其實不是透過語言在交流?

伯德沉默了,我看著他閉上了眼睛,覺得心裡舒服了一些,剛才他一直盯著我看,看得我心裡一個勁發毛,自己都懷疑自己是在胡說八道編瞎話了。此刻,四周一片安靜,只有松濤陣陣,我伸出手,輕輕撿起一顆松子,放進嘴裡。

伯德突然睜開眼睛:我明白了。

伯德說他明白了,只有那些把自己全部生命的一半都放在遊戲中的人,才會得到遊戲中的永生,或者說,當變故來臨時,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