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熥來過如來禪院的訊息很快就傳出去了,這倒不是錦衣衛的保密工作不到位,實在是皇太孫出行的陣仗太大了,想不讓人知道根本不可能。
在朱允熥走後,五臺山的圓覺和法明就穿著袈裟走了過來,對著酷似老朱的佛像雙手合十做禮拜狀。在兩人身後,清涼寺方丈明遠落後一步,也學著兩人的樣子對著佛像躬身行禮。
原則上來說,此等佛門盛事他這個清涼寺方丈是沒資格參與的。
然而,因為他是首倡者,加之清涼寺地處京城之地,他這才有跟兩位大老同臺唱戲的機會。
三人拜完佛像,清涼寺方丈明遠略帶幾分憂愁地問道。
“兩位師兄,敢問如今這情形該當如何?”
圓覺聞言微微一笑反問道。
“當今情形如何?”
“皇太孫剛剛來過,若是皇太孫不喜,或者看出咱們的計策,咱們該如何應對?”
法明聞言嘿嘿一笑道。
“明遠師弟,你這個擔心明顯多餘。咱們行的乃是堂堂正正的陽謀,皇太孫就算知道了也沒法破局!”
“更何況,以皇太孫的見識,沒準還在心裡竊喜,覺得咱們佛門會辦事呢。”
明遠聞言擔憂的搖搖頭。
“兩位師兄有所不知,皇太孫為人最為聰明機警,他既然來此地觀摩,定然猜到咱們的心思了。”
“若是他不喜咱們如此行事,肯定會派人來查。一旦查到咱們跟……”
明遠剛說到這兒,就被圓覺和法明齊刷刷打斷。
“師弟慎言!”
“貧僧跟你法明師兄只知虔心禮佛,向來不問俗物,你和朝中官員及王公大臣的來往是你自己的事,跟我們二人無關!”
“呃呃……”
明遠聞言一愣,隨即很快就明白過來,滿臉歉然地朝著兩人躬身一禮。
“是師弟孟浪了,還請兩位師兄不要見怪!”
法明見狀趕忙出言安撫。
“明遠,你大可不必擔心,只要咱們將佛像修起來,將陛下和佛陀轉世之事敲定,此局就完成一半了!”
“到時候就算皇太孫發覺也為時已晚,咱們已經藉著皇家造完了勢。”
“至於後邊的事情,你只需按部就班即可。”
“期間不論是缺錢還是缺人,師弟儘管開口。咱們佛門別的不多,就是錢多人多!”
明遠聽到法明這麼說,心裡登時跟吃了定心丸似的。他還真怕自己擔不起這般大的責任,此次事件不僅僅關乎到佛道之爭,還關乎佛門的興衰大事。
一旦佛門扶持朱允炆失敗,他們不僅要蒙受巨大損失,還得承受來自現任皇太孫的報復!
“有兩位師兄這番話,師弟心裡就有數了。”
“只是兩位師兄,你們真的不去看看朱允炆,對未來的護教法王把把關?”
兩人聞言相視一眼,然後微微一笑。
“我們兩人早就看過朱允炆,朱允炆雖有帝王之命,但無帝王之實。就算僥倖當了帝王,恐怕國祚也不會長久。”
“這……”
明遠一聽這話當場慌了,他可沒兩位師兄法力高深,他早年間在白蓮教更是以坑蒙拐騙為主,哪裡懂什麼相面之術。
現在聽到兩個師兄這般不看好朱允炆,他心裡頓時七上八下的,覺得自己押錯了寶。
“兩位師兄,既然你們如此不看好朱允炆,為何還要……”
“你是說我們為何會支援你,讓你在朱允炆身上押注吧?”
“朱允炆雖非明主,但河北之地有聖君啊!”
“呃呃?”
“敢問兩位師兄,你們可是跟河北之地的人聯絡上了?”
圓覺再次打斷明遠的話。
“師弟,你只管做你該做之事,旁的事情不要多問,這樣對你我都好!”
明遠聞言深深一躬。
“師弟明白了!”
京城雞鳴寺。
姚廣孝一身黑色僧袍,顯得與寺廟內的莊嚴肅穆格格不入,總覺得是一群羊群裡混進來的一頭黑狼。
他此次是跟燕王一起進京賀喜的,但他並未跟隨燕王入宮,而是在雞鳴驛就停下了。
跟他一起停下的還有一支他親自訓練的秘密軍隊,這支軍隊雖然只有三百人,卻是燕王府專門負責秘密刺探,暗殺、賄賂、散播謠言的不二人選。
姚廣孝駐紮在雞鳴寺就開始了忙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