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女人聽到這話,頗為意外的看了看韓清,心道這貨郎好大的口氣,竟然還有金絲銀線?
“真的假的?”
“咱跟你說,咱可是見過世面的,別拿銅絲糊弄咱!”
韓清也不跟他廢話,在貨擔裡翻了翻,翻出一紮金線遞過去。中年女人看了看,見果然金光閃閃,像是足金抽出來的金絲,臉上這才多了幾分鄭重。
“看上去還不賴,那就一樣給咱來上一桄吧……”
“好嘞!”
韓清再次彎下身子在貨擔裡一陣翻檢,不過在翻檢之時,他眼角的餘光一直注視著村口那兩個穿著官差衣服的人。
當他見到兩個官差徑直朝著他走來,他的一顆心頓時提了起來,一隻手也伸向了貨擔的最裡邊,緊緊的握住刀柄,準備隨時抽冷子給這兩人來一刀。
然而,就在韓清以為必有一場惡戰之時,卻只見那兩個官差越過自己,朝著中年女人走了過去。
“王賽花,你家地到底賣不賣,趕緊給個痛快話。”
中年女人一聽這話,當場扯散頭髮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喪起來。
“鄉親們出來評評理呀,官府強買強賣呀,嗚嗚嗚……”
兩個官差見狀趕忙後退幾步,離著王賽花兩丈遠道。
“王賽花,收起你那撒潑打滾的勾當!”
“俺們只是奉了縣令老爺的命,來給你傳個話。”
“你要是現在賣地,縣裡按照市價收,咋地都好過你找不到佃戶,每年還得白白交著皇糧強吧?”
王賽花聞言朝著兩個官差“呸”了一口。
“啥叫按照市價收?”
“一畝地八兩銀子的市價,還要分十年結清,一點利息都沒有,你當咱是傻子不成?”
“俺家三代人,省吃儉用攢下這幾百畝地,不能到了俺這兒給敗了!”
兩個官差見王賽花如此執迷不悟,只能撂下幾句狠話離開。
事實上,縣令給出的命令就是買賣自由,全憑自願。
如果不是縣令逼得緊,他們倆連鄉下都不想來,隨便打發個二溜子就能過來傳話。
“行行行!”
“既然你不願意賣就自己留著,反正縣尊大人說了,賦稅一文錢都不能少,交不上稅縣裡就收你家地,到時候一文錢都不給你!”
王賽花聽到這話再次哭天搶地的哭嚎,最終用自己的超聲波哭聲將兩個官差給哭走。
在官差走後,韓清好奇的上前詢問。
“這位大姐,您跟剛剛那倆官差說的是啥,俺咋聽不懂哩?”
王賽花聞言恨恨的道。
“還能是啥,不就是朝廷裡的奸臣搞出來新政麼,按照地多地少徵稅……”
“虧得俺兒還是個舉人哩,早年間只要交點糧,徭役啥的全免。”
“現在亂改一通,俺家一年平白無故要多交好幾百鬥糧,這日子可怎麼過喲,嗚嗚嗚……”
韓清早就知道這事了,他好奇的是另一件事。
“大姐,俺問的是賣地的事,俺剛剛聽官差的意思,官府要買你家地?”
王賽花抹了抹眼淚,滿臉不屑的道。
“是有這麼個事!”
“說是皇太孫新鼓搗出來的招數,要以市價收俺們的地,但現在不給錢,每年給一點,分十年能給完……”
韓清聞言低頭算了算,覺得這生意也不算虧。
換言之,朝廷沒明搶已經算仁慈了,現在給錢買地她竟然還不賣?
“大姐,官府這事還算公平吧?”
王賽花聞言頓時破口大罵。
“公平個屁!”
“放在以前,俺一畝地一年收成就能賣一兩銀子,十年下來那可是十兩哩!”
“官府平白無故給俺抹去二兩銀子,這也叫公平?”
“再者說,你啥時候見過官府買東西給錢?”
“就算今年這縣官給了,你能保證以後的縣官還給?”
“到時候官府不給錢,你敢去衙門告狀呀!”
王賽花說完這話就恨恨的從地上爬起來,拍拍屁股上的塵土頭也不回的回了自家院子。
“大姐,你的線……”
“不要了!”
韓清聞言只能苦笑著將線重新放回貨擔裡,然後挑著貨擔趕往下一個村子。
不過在走了幾個村子後,韓清覺得自己沒必要再走了。
因為應天府附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