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涯不想理他,一言不發地將手中天淵法杖向他揮去。
林天梟輕輕一閃,躲過招式,笑道:“雪涯姑娘只顧著看那姓秦的小子,都不理會小弟,想想真是讓人心寒啊。”
“閉嘴!”雪涯只是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懶得與他爭執。
林天梟討好地笑著,“雪涯姑娘的眼光真不錯,那個人界小子,功夫當真不一般呢,有了旁邊那個修仙的幫忙,更是如虎添翼了,倒有幾分像當年的天楚與翎溪呢。”
翎溪曾說過秦莫承有幾分像天楚,這是雪涯感到欣喜的,天楚在神界,更重要的是在翎溪心中有著怎樣的位置,雪涯心裡清楚。而如今見到此言從林天梟口中說出,不免微微詫異,隨即道:“說的好像你見過天楚!”
林天梟沒見過天楚,這是事實,身為修為與雪涯差不多的小魔,他不可能有機會與天楚戰場上相見,不過天楚的名聲他卻是聽說過的,於是一邊與雪涯過招一邊道:“姑娘你看咱家姑爺是人界的劍客,作為主要打手,而他旁邊那個姓陸的是修仙的高手,則以仙法輔助,他們這默契的配合不正像極了天楚和翎溪麼?”
“你叫他什麼?!還有,誰跟你是一家的!”雪涯沒想到林天梟這傢伙得寸進尺,什麼“姑爺”,什麼“咱家”,她真用手裡的天淵法杖把眼前這傢伙戳死。
林天梟得意地笑笑,道:“好吧好吧,姑娘你和姑爺是一家的,這總行了吧!”言罷,他身形一轉,飛身又去偷襲秦莫承,雪涯幾乎是本能地前去阻擋他傷害秦莫承,於是又是一番劇鬥。
凌波殿,當逸風甩開泓玄等人來到這裡時,四周靜悄悄地空無一人,就如同尋常一處偏僻的宮闕一般,絲毫沒有這裡藏著伏羲琴絃的樣子。
然而逸風知道,這只是泓玄的空城計罷了。
只是他沒有想到,此刻正有一個人從大殿之中走出。
瀰漫的戰火,翎溪早已知道,等著大家都去應戰了,於是掙扎著起身。略略一動,心口又是一陣氣血翻湧,他強壓著硬將一口已湧至嘴邊的鮮血嚥了回去,然後整理好衣袍,將那隨身兵器萬仞龍淵劍重又繞在右手腕間,然後緩緩走出房門。
他要讓自己看不出有一點受傷的樣子,只有這樣才有可能騙過逸風。
因而,當逸風只輕輕一揮手,便強行解除了凌波殿院外的法障,然後大步走進大殿正中時,正看見翎溪一步步走出,空曠的大殿四周晶瑩剔透的牆壁猶如厚厚的寒冰,兩人看到對方時,都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隔著七八步遠的位置,相互望著。
“翎溪……很久不見,咱們可是老朋友了啊。”逸風帶著笑容的招呼中透著深意,他面前的翎溪,一身淺紫色的澄影戰袍,與往日沒什麼兩樣,清冷而飄逸。
“逸風……”翎溪只是淡淡地念著,看不出語氣,然而卻只有他自己知道,對逸風無盡的恨,是他,殺了天楚。
逸風彷彿對自己曾經的所作所為渾然不覺一般,此刻向前走了幾步,笑道:“翎溪,這麼久不見,你好像一點也不歡迎我啊。”
翎溪只是定定地看著他,並不說話,然而眼中流露的卻是難得一見的殺氣。
逸風毫不在意,更加走近他身畔,淺笑道:“怎麼,還在為澄夢淵一戰的事記恨我?都過去這麼多年了啊。”言罷,他忽然又嘆了口氣,道:“這麼多年了,有時候想想,恍如一夢啊。”
“夢,總有醒的時候……”翎溪的聲音明顯有些無力。
逸風別有深意地看著他,然後問:“那麼翎溪,你的夢是從哪裡醒的呢?”
“澄夢淵。”翎溪一字字道。
逸風玩味般地湊到翎溪身邊,笑道:“怎麼?在恨我殺了他?還是恨我傷了你?你的傷可以養好,只要你有耐心,他也能夠活過來,只要你有冰弦。我說得對麼?”
聽到冰弦二字,翎溪的身子明顯一震,逸風果然是有備而來。
逸風走過他的身旁,一隻手搭在他肩上,悠然道:“難得你我相見有不動手的時候,那麼也不妨說說心裡話,如何?”
翎溪挑眉,心中思索著他話中的含義。
逸風已接著道:“澄夢淵那一戰,我想你永遠也不會忘。只是你知道麼,我原本沒想傷你。”他停了停,又接著道:“神魔交手先打璇夢,這是我們兩界不成文的規矩,更何況面對是你和天楚這樣的敵人,我不可能有絲毫輕敵。所以,你知道麼?我那一記殺招,是衝著你與那個璇夢小妞同時而來,而我,只想殺了她。”
翎溪一個字也不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