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棠幽一句話還未說完整,身子卻有些站立不穩,連忙撐住身邊的山石。
“姑娘,你怎麼了?”沈明漪連忙想過去扶她。
棠幽卻搖搖頭,望向雪涯,道:“這位姑娘想必是神族吧?小幽的修為不夠,還不能太接近神族的清新之氣。”
“那,我……”雪涯一時也束手無策了,她想不到自己就這樣站著不動也會傷到人。
棠幽勉強穩住身形,道:“小幽,小幽得回去了,兩天之後,小幽還會來到這裡,到時候請各位想辦法帶我見見他,哪怕是看他一眼就好。”
“好。你下次來時我回避便是。”雪涯連忙道。
然後只聽得輕輕的衣袂攜風之聲,棠幽一個旋身便消失在林間花木中,還順手帶走了那朵迎春花。
“原來,她不能接近我。”雪涯有些好奇地自言自語。
秦莫承笑道:“看來上次把她嚇走的實際上也不是蕪鳴兄,而是雪涯你。”
與以往不同的是,蕪鳴這次卻沒有開玩笑,而是思索片刻,然後道:“我現在幾乎可以確信,至少有一根伏羲琴的琴絃在她手中。”
“為什麼?”雪涯立刻問。
蕪鳴分析道:“雪涯你想,她有著至少一千年的修為,卻連你這個二十歲不到的小神也不敢接近,這說明什麼?說明了她無法很好地控制自身的靈力。這顯然與她千年的修為不符,這一定是由於她近年來重新更換了支援她魂魄不散的神器,並且還並不擅長操控這種神器,才導致她靈力混亂不受控制。”
沈明漪聽著,似懂非懂,“可是,這是不是也說明了伏羲琴是她賴以生存的神器,如果我們拿走了伏羲琴,她就……”
“沒錯,她就不得不去轉世了。”蕪鳴嘆道。
“轉世究竟是生還是死?”雪涯的神情黯淡了,這句話像是在問蕪鳴,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唉,生生死死,又何必那麼執著。”蕪鳴亦搖頭長嘆。
“我們還是先想辦法幫她找到她等了一千年的那個人吧,或許會有轉機呢。”感到氣氛有些壓抑得受不了了,秦莫承不由得立刻道。
其他三人均點頭。
四人一邊商議著,一邊往山下別院而行,沈明漪為難道:“一個不知道姓名,不知道相貌,不知道身份的人,到底該怎麼找呢?”
“我記得她說過她是暮雲派弟子,不如從暮雲派查起?”雪涯問。
蕪鳴搖搖頭,道:“暮雲派都滅門了千年了,就算她等的那個人跟暮雲派有著什麼關係,那也早就轉世了好幾回了,哪還能記得什麼暮雲派。
“轉世,就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麼……”沈明漪微微蹙眉,聲音有些傷感,“又是怎樣的執念讓她逃過了輪迴轉世,年復一年地等著那個人呢。”
知道她又開始多愁善感了,秦莫承只好出謀劃策,道:“不如我們去山下梨落村,或許能找到雲邪大俠和凝碧夫人,他們見多識廣,應該會有辦法的。”
“這是個好主意。”蕪鳴點頭。
於是一行人下山,往梨落村而行。
當他們到了梨落村口時,夕陽已落,天邊的雲霞泛著赤色的光芒,溫暖而令人愜意。只是梨落村依然人丁稀少,便是通往市鎮的村口也看不到來來往往的村民,倒是村外不遠處的古道旁,站著說話的兩人吸引了他們的目光。
若是旁人遠遠地看到他們,定會以為是村裡的百姓閒談,而秦莫承和蕪鳴卻一眼便認出,他們其中的一人,便是此行要找的雲邪。而此刻正站在對面與他說話的,是個身材高大的灰衣男子。
悄悄地靠近幾步,秦莫承等人才能略略聽清雲邪與那灰衣男子的談話。
灰衣男子的聲音帶著些許憤怒,“雲邪,你究竟想幹什麼?”
“你說呢?”雲邪的面容依舊沒有表情。
灰衣男子冷笑道:“哼,除妖?別忘了,你自己也是同類!”
雲邪看了他一眼,道:“你該是這一帶妖族的族王吧?倘若你們不再傷害百姓,我可以收手。”
灰衣男子毫不買賬:“不要以為你自己有多清高,我們也要生存,也要養活全族的老老少少!難得伏羲琴不在澄夢淵了,我們得空喘口氣出來活動一下,你又在這裡做濫好人?”
雲邪冷然道:“養家餬口就要以別人的生命為代價麼?”
灰衣男子不屑地道:“想當初我們被那些所謂的修仙之人鎮壓時,有人管過我們的生命麼?雲邪,你不要忘了你自己是誰,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