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注意到她故意用了“我們”這個字眼。“那麼你在這裡做什麼?——在圖書館?”
“調查——像你一樣,盡我所能,找出關於莉齊的一切。”
“同時你也收到了存在律師所那兒的材料,對嗎?你收到了沒有?”
“還沒有。我去過倫敦的事務所。但我必須出示能證明我身份的一切證件。這可多費勁啊。這些英國律師可真是些麻煩鬼。他們說我不久後會拿到的,你想看看嗎?”
“當然。”
“那……這意味著什麼呢?”
“什麼?”
“我們倆,我們會一起工作嗎?我們是搭檔嗎?”
“怎麼樣,那你覺得呢?”
“當然。”
“好吧,我們現在是搭檔了。”
事情發展得如此之快,休都有點趕不上趟了。他發現競爭結束了,他也鬆了口氣。在這次冒險中,有個人作個伴真是不錯——而且誰能比貝絲更合適呢?她可是達爾文的血親。他還注意到遺產中的那些檔案,它們也許能揭開有關達爾文的一些秘密。
“我有個想法,”貝絲突然說。“你注意到沒有,日記本上有個圈起來的編號‘1’。”
“沒錯。”
“除非還有個‘2’,否則幹嘛要寫上‘1’呢?”
“你是說還有另外一本日記?”
“是的。”
“如果它不是在出版室的話,那它就可能藏在圖書館裡那大堆的收藏品裡吧。”
他用胳膊攬住她,“你真聰明。”
她拿出那本出生證明,淘氣地笑笑。“我只不過是偶爾想起罷了。”
那天晚上,礙於隔壁的艾麗絲,他們靜悄悄地做了愛。但這種刻意的壓制只會加倍增添激情。
第二天早上,在手稿收藏室裡,羅蘭哈欠連連,好像一夜未眠似的。休和他走到一起。
“我看你已經著魔了,”他說,“我早知道這只是個時間問題。”
“我們需要你的幫助,”休說,“一塊兒喝杯茶吧。”
在食堂裡,他們開始詢問關於達爾文收藏的一些事情。像往常一樣,羅蘭就是個訊息源。
“他的妻子艾瑪死於19世紀末。他們的兒子弗朗西斯對家族的遺產很感興趣,收集了很多資料。伊達·法羅爾嫁給了達爾文最小最弱的兒子霍勒斯,一直保管著家族的信件。1942年,這批無主的財富被遺贈給了圖書館。”
休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羅蘭,能幫我個忙嗎?”
“夥計,從咱們認識以來,我就一直在幫你的忙。”
“我能看看那些材料嗎?讓我到書架那兒看看吧。”
“你是說遠遠看看,還是仔細翻閱?”
“第二種。”
“你開什麼玩笑呢。”
“不是玩笑。”
“但你知道,這是極度違規的,那裡是禁地。我會被解僱的,而且另一個值班的館長會發現你的。”
“讓貝絲去纏住他就不會了。”
貝絲朝羅蘭笑了笑。
“天哪,天哪,”他說,“你們兩個就愛違規破戒,不是嗎?”
10分鐘後,當手稿室沒人時,貝絲找另一個館長辦事去了。而他們兩個躬著腰,羅蘭領著休從櫃檯後溜到一扇藍門前,偷偷拿了張卡,然後他們就進去了。除了空調的嗡嗡聲外,四周靜悄悄的。他們面前是一個巨大的金屬架,上面堆著幾小堆手稿,一些小紙條從書頁裡垂下來,以方便讀者重複查閱。他們向右轉,穿過一排排金屬書架,直到來到房間最裡面的第20架,這是西稿件區,他們一直走下去,直到看見137號。
“給你,”羅蘭說,“不管你動了什麼,一定要照原樣放回原處。你有一個小時的時間,到時候主管會回來的。看在上帝的份上,要是聽到另一個館長的聲音,馬上躲起來!”
休看了看過道。每條過道劃分成10個區,每個區有5個書架。大概有130英尺長。有3條過道是存放達爾文的資料的。資料大部分裝在棕色和藍色的盒子裡,有些貼了標籤:來自家族,來自唐豪斯,來自植物學研究。
他從“家族”一項開始,開啟了一個又一個盒子,放在過道上。大部分資料都裝在暗褐色的信封裡,還有成捆的信件,他都粗略翻看了一下。20分鐘後,他來到一個大盒子前,上面寫著“賬目”。他開啟盒子,裡面是一摞一摞的分類賬目,賬單和賬簿,有些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