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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本是人之常情,但在這個時候卻明顯有了要和自己分庭抗禮之意。想著想著,宇文熠心中越來越煩躁,腦袋裡也似乎放進了一塊燒紅的鐵塊,一股熱氣直衝頂門,幾乎要把腦袋漲破,劇烈的疼痛隨之而來,心中難受得翻江倒海一般。

“殿下,殿下,你在怎麼了?”羅春見宇文熠忽然抱住頭直直地撞向柱子,趕緊奔過去,想要扶住他。

什麼也聽不見,耳朵裡只是尖利的囂叫,眼前的一切也開始變得朦朦朧朧,泛著血紅的光。除了疼痛就是混亂,還有嗜血的慾望。

一個影子向自己靠近,揮舞著雙手,宇文熠一聲怒吼,衝過去緊緊掐住了那人的脖子,那人猛力掙扎著,宇文熠的手越束越緊……

“殿,殿下。”掌握中的人發出瀕死的悲鳴,宇文熠只覺得天旋地轉,眼前漆黑一片,手頓時一鬆。

醒來時已是下午,羅春一臉憂色地靠在床前,見他醒來鬆了口氣:“殿下,謝天謝地,你終於醒了。”

宇文熠猛地坐起來:“剛才是怎麼回事?”

羅春沉默片刻才道:“殿下放心,剛才的事情除了奴才無人知道,我只跟其他人說是殿困了,沒讓任何人進來打擾。”

宇文熠這才稍微放心下來,緩緩又倒了回去:“羅春,我是狂症犯了麼?”

羅春低頭嘆了口氣:“請殿下要保重,多多休養。”

宇文家的人都有這病,只是發作早晚而已,這麼些年來,宇文熠一直預防著,毫無發病的徵兆,不料近日的過渡煩心焦慮竟然將此病誘發了出來。

“此時萬萬不可讓其他人知道,記得給我加重藥量,無論如何得把這段撐過去才成。”宇文熠此時已完全清醒,有條不紊地吩咐。狂症是宇文家的禁忌,雖然歷來沒有人倖免,但每一代心中都還是暗存了僥倖。自己偏偏在這個時候發作,也未免太不是時候了。

日光已經有些暗淡,斜斜地從窗外透入,枝條的投影在宮室內搖曳,連簾幕都被映成了透明的金黃。

“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回殿下,剛到酉時。”

“好,傳膳。”

“那奴才這就把膳傳來寢宮。”

“不,傳膳到太子妃那裡,本太子今夜要與她共進晚膳。”宇文熠忽然發現,自己對元妃似乎太冷落了一些,需要好好的補償。

羅春悄悄抬頭,看了看宇文熠緊鎖的眉頭,躬身退出。

宇文熠起身理了理自己被壓皺的袍子,正要出門忽又發現頭髮有些凌亂,便回到繡墩上坐下,大聲傳喚人來為自己梳理,又換了件衣衫,這才再次站起身來。

元妃接待訊息,趕緊出門迎接宇文熠,卻見他滿面春風地站在門口,宛如臨風玉樹,未等元妃拜下便伸手扶住:“愛妃免禮。”宇文熠拉起元妃的手。元妃的手柔若無骨,指如削蔥,他第一次發現這隻纖纖玉手的分量竟是如此之重,他拉的也不僅僅是一個女人,而是她背後那強大的家族勢力。宇文熠不禁有些後怕,自己居然到現在才發現,幸好,現在還不晚。

四十九

接下來宇文熠不動聲色地接 觸了幾個手握實權的大臣。宇文熠畢竟是儲君,是大燕王朝最為可能的繼承者,這些人也都是明白人,自然一點就透。

宇文熠雖自幼學習帝王之術,明白皇者的御下之道在於軟硬兼施,又打又拉,但過去一直沒有機會付諸實施,這次總算是明白了。

李賢妃一脈似乎也看出了宇文熠的防備之心,暫時消停了下來。經此一事,宇文熠謹慎不少,對大臣更加著意拉攏,本來還打算找個機會和宇文律修補關係,左思右想又放棄了這個想法,宇文律是個好色成性的人,如果他藉機向自己提出要肖知漸的話,自己又該如何拒絕?但自己如果不拒絕,又豈不是違背了自己對蘇凌的承諾?蘇凌心甘情願委身於己,為的不就是這個肖知漸?

這日入宮向宇文縱橫請安,宇文縱橫卻不再自己的寢宮,內侍稟報宇文熠,陛下正在御花園裡賞花。

及至宇文熠來到花園中,卻見樹影婆娑、花影搖曳,宇文縱橫、宇文律、宇文曜、宇文輝四人正坐在涼亭之下,談笑風生。

“兒臣不敢,也是父皇未曾射獵,否則哪有兒臣拔得頭籌的份。”宇文曜笑得爽直,似毫無心機,卻又半點不覺失禮。

“哎,天下那個父親不盼著兒子成才的,看著你們一個個成才,朕心甚慰。”

“皇兄,曜兒這些日子理政,大臣們可是個個讚不絕口,都說大皇子辦事穩重果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