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個是菊隱,進去時候深吸了幾口寒氣,鼓足勇氣邁步進屋,倒頗有些風蕭蕭兮壯烈了。
出來時,也沒比陳媽媽好到哪裡去。一張臉煞白,腳步也是凌亂。
菊夢雖則因著爹孃家裡頗有些臉面,一向眼高於頂,潑辣很。可是這會子被上頭四位主子目光看著,只覺著一口氣上不來,一身虛汗。
回起話來是結結巴巴,一字一頓說不清楚。離開時,是腳下一個踉蹌,雙膝著地“撲通”一聲跪了地上,臊得嚇得眼淚登時就出來了。
“看看看看,這種四肢不勤頭腦不靈做個灑掃上粗使丫頭我都嫌蠢笨,你們倒好,這還擱到主子身邊去了。”眼看著菊夢一瘸一拐往外走,白氏嗤笑道。
雖然才問了三個人,不過她已是瞭然這事兒和蘇絢沒什麼關係了,因此上這心情也好了些了。
不過蘇懷遠和魏氏就沒有這樣好心情了,別說蘇懷遠了,就是魏氏,也難得有了脾氣,恨不得都罰上個兩個月月例。
之後進來丫頭嬤嬤們,一個個比菊夢還不堪。白氏一問,立馬嚇得跪了下來了,一句隱瞞都不敢有。
兩刻鐘不到功夫,白氏眾人就把這件事給弄明白了。
當即,也懲罰了下去。
當天晚上南小院裡談論這則事兒六名丫頭嬤嬤每人二十大板,革去半年月錢,撥入圊廁行內。餘者但凡傳過謠言,全部革去三月月錢。同時又將高大娘申飭了一番。
如此一來,大節下,滿府裡受到責罰竟有十之五六。
登時,所有人都噤若寒蟬,一句話都不敢多說,一步路都不敢多走了。
蘇絢高大娘過來要帶走眾丫鬟嬤嬤時候,就覺著不對勁了,可到底也沒有多想,再加上又有高大娘哄勸,很就放了行。
可聽聞這責罰時,真是如五雷轟頂,蘇絢登時就懵了!
怎麼會這樣?自己院裡人怎麼會被撥到圊廁行去!
可隨後,對可貞又添了兩分怨恨!
害了自己還不算完,自己院裡丫頭嬤嬤們又哪裡得罪她了,竟也要這樣作踐!
尤其是菊夢,她可是自己貼身丫頭啊!而且,她爹爹是鋪子裡管事,孃親還是漿洗上頭頭,她怎麼敢!
西院裡,湯氏和西院管事媽媽糾纏了良久,都沒能出得院門。正準備往外闖時候,突聞責罰,登時就樂出聲了。
她就說麼,老爺怎麼可能會答應這則事兒!
哼,竹籃打水一場空了吧!
當即就撕下了兩太陽上膏藥隨手一扔,甩著帕子回屋去了。
費婆子鬆了一口氣,見眾人都議論紛紛,也趕忙湊了上去。
“怎麼罰這樣重?”
即便自己沒有受罰,可蘇家這些奴僕,好些都是沾親帶故。聽聞如此重罰,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好幾個登時就哭了出來。
“別提了,說是誹謗主子,要不是太太有孕,為了給小少爺積福,打死都不為過。”
“誹謗主子?這哪裡就至於!”
“你們還沒看出來啊,這分明就是為了表姑娘!我不和你們多說了,連高大娘都受了申飭了,我們又是什麼有臉。”
費婆子登時臉就黑了,回頭看了看湯氏屋子,苦笑不已。
“這,老爺太太竟然寧願潑了姑娘面子,也要給表姑娘正名?”
魯氏身邊嬤嬤丫頭臉黑了,磨磨蹭蹭根本不敢進屋。
不過這樣大事兒,哪裡是瞞得住。
魯氏很就知道了,那個氣啊!
那麼機靈一個人,竟連自己丫頭嬤嬤都管不住。明知太太給,肯定不是偷奸就是耍滑,也不仔細防備著。
自己這還禁足呢,又鬧出這麼大事兒來,究竟還要不要臉面了!
全府人都知道了,可貞自然也不會繼續被蒙鼓裡。
只是聽聞這事兒後,即便白氏語氣溫柔再溫柔,可貞嘴角也憋不住抽搐起來了。
這叫什麼事兒啊!自己和蘇紹可是實打實嫡親表兄妹!
好吧,就算這裡,姑舅親是親上加親婚姻模式代表。可是,自己這才多大啊!即便早婚,可也得再過兩年吧!這些人,這種話怎麼傳得出來呢?
可貞這幅糾結表情,看白氏等人眼裡,就是氣惱了。
白氏摟著可貞不住哄,林氏也拉著可貞手安慰著她。
蘇懷遠魏氏兩口子那個臊啊那個心疼,這才住了幾天啊,就受了這麼多委屈了。
魏氏剛剛還覺著責罰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