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衣裳褲子雖都打了補丁,可卻乾淨板正。而那個小姑娘,身上是自家送來小布做小褂,針線雖不大好,衣裳也有些大,袖子捲了兩卷,下襬也到了膝蓋,可看得出,穿得很珍惜。
兩人目光空中撞了個正著,俱是對方眼裡看到了一絲歡喜。
施槐花這會子已是反應了過來了,連連道謝。
上回送來那麼大一個豬腿,省著點吃,吃到過年都是足夠了。三匹布,是可以做好幾套衣裳,可以穿上好幾年了。還有上好白米,過年過節時候也能打個牙祭。
“上回過來是車伕,有些話不方便說,這是我們姑娘讓我們送你”兩人解開包袱,取出裡頭衣裳來給施槐花看,“雖是舊衣裳,可我們都沒有狠穿過,你或是家做飯做活或是下田幹農活時候倒是正好穿”
鶯時又指著幾套衣裳向施槐花道:“還有幾套是我們姑娘,特特找出來送你。不過你穿怕是小了,就改改給小妹妹穿吧!”
施槐蔭見鶯時說著看向了自己,臉一紅,忙躲到了姐姐身後。
而幾個大人,不止施槐花,連施槐花大伯母和里長家大媳婦也傻住了。這麼多衣裳,怕是有十五六件吧!還說是舊,可她們看來,也不過就漿洗了一兩回吧!還有那料子,她們出門做客衣裳好也不過如此了。
施槐花忙道不敢受。
“什麼不敢受,你只別棄嫌就是了。”杏月手腳麻利把衣裳摞好,擺了擺手道。
“姐姐說哪裡話,這樣好衣裳,我見都沒見過,哪來棄嫌話,只是,只是我怪臊。”施槐花急得不行,忙向杏月鶯時道。
杏月見她還算爽利,笑了笑,剛要說話,聽到外面馬車聲,忙笑道:“我們家太太姑娘來了,走,我們帶你去行個禮。”說著就攙了施槐花出來了。
白氏林氏只挑起簾子看了看,可貞由莊嬤嬤柳月陪著下了車。
吃了好些蠶豆做美味兒,可見施槐花還是第一次。
不過雖是第一眼,可印象真是很好,很舒服一個小姑娘。
謝過了她蠶豆,說了衣裳事兒,又和她隨意說了幾句家常就告辭上車了。
這裡杏月鶯時也急著上車,“你忙你去吧,我們先走了,下回再來看你。”說著一徑上了後頭馬車。
“挺乾淨一小姑娘。”馬車駛動,白氏朝可貞林氏道。
雖則人曬得黑黑,身上衣裳也滿是補丁,可眼睛清明,這就足夠了。
“是個好孩子。”林氏亦是應聲道。
旁不說,光能帶著弟弟妹妹們把日子過成這樣,就是個好了。
白氏頜首,“窮人家孩子早當家,這話再是沒有錯。”
三人說著話兒,時間過得特別。
可就進城檔口,突然間狂風大作,就這麼一霎霎功夫,天色也瞬間就暗了下來。原本未正時分,正應該是天光大亮時候,可卻忽然之間,白晝如夜。
再加上狂風大作,城門內外是一片恐慌。
白氏林氏死死拽住車簾,量不讓風灌進來。
可即便如此,三人頭髮還是散亂了下來了。
可貞捋了捋頭髮,也忙過來幫忙,“姑祖母,孃親,怕是要下雨了。”
“沒事沒事,下暴雨都是這樣。”白氏林氏趕忙安慰可貞,又問可貞冷不冷。
可貞忙搖了搖頭。下雨她自是不怕,只是這地方,沒有天氣預報,真是受罪。幸好已是進城了,若還半道上,那可就糟了。
好容易一徑進了城,馬車一路往青果巷飛奔,可剛走到鬥街上,忽然聽到一陣猛而“噼裡啪啦”聲音。
剛開始可貞還以為是鞭炮聲,以為她們遇上了迎親隊伍。
可細細一聽,不對勁,怎麼連車頂上也有聲響。
是冰雹!
可貞突然反應了過來,
隱隱還能聽到有人呼痛聲音,可貞是確定了。
白氏林氏也已是反應了過來了,可是這種天氣,馬車也跑不,只能坐車裡乾著急。
可貞抬頭看著烏漆麻黑車頂,雖然看不清楚,可這聲響實是讓人心驚膽顫。
要知道,這車頂頂篷即便再好,也只是竹篾編制而已,然後外頭裱糊上了一層布,布上再刷一層桐油也就齊活了。
防雨還罷了,可這是冰雹!
就算再小冰雹,這殺傷力也有夠大,若是砸漏了,那可怎麼處。
幸好,這冰雹大概也就落了半盞茶功夫就停了,可是沒想到,隨後而來瓢潑大雨,比冰雹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