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拜在地,聽得詢問連忙回應,”是的,娘娘。“
任桃華愣愣的站著,那美婦身後的宮婢卻已在喝叱她,“大膽,見了郭娘娘還不跪下?”
任桃華反應過來,跪了下來,“參見娘娘。”
那郭娘娘淡淡地道,“起罷。”
郭娘娘並沒有逗留多久,面色和藹地問了她幾句話,大概是她平凡的長相大大出乎意料之外,所以面色始終帶著疑惑,不多時就又前呼後擁地走了。
梁帝每日都來報到,倒是規規矩矩的,也沒有動手動腳,就是和她嘮家常,東一句西一句的,陳芝麻爛穀子的,都是關於她的瑣碎事,這一國之君有這種閒工夫,也難怪下臣總是吃敗仗。
梁帝偶爾也會說一些國事,罵那個南海王劉巖是寡廉鮮恥的小人,已經是清海、建武節度使兼中書令,還不滿足,著剛娶了楚王的女兒,居然上表求封南越國王,他不允,那劉巖就翻臉了。
梁帝冷笑道,“說什麼,今中國紛紛,孰為天子?安能跋涉萬里,遠事偽朝乎!哼,他口出狂言,有召一日,朕必一一收拾這幫狂妄之徒。”
任桃華默,你先收拾了晉王再說吧。
她不勝其煩,又得虛與委蛇。
她也躲不開,梁帝雖然禮遇任桃華,可是也絕不允許她走出她所居的陳砂宮一步。
她百無聊賴,便把以前做官家小姐的日常拾起來,每天除去撫琴練字,大部分時間就是擺棋譜,其實她從前並不愛
下棋,更別說研習古譜了,她嫌廢腦子,本來她就不善於算計運籌,只不過崔準喜歡,她天天這樣,就彷彿能離他近一些,儘管天隔一方,可是他們在做著相同的事,感覺就象有了絲聯絡。
時間久了,術業有專精,她的棋藝竟是突飛猛進,梁帝來了,她不想聽他東拉西扯便邀他手談,她開始一直都是輸,後來也是輸,不過輸的子是越來越少,梁帝開始只是敷衍了事陪著她玩,後來便多了幾分認真。
☆、第9章 女壯士
第九章
氣溫驟降,第一場雪降臨汴梁,覆蓋了梁宮。
她只能從窗子看到外面的茫茫雪色,想起這一年餘的顛沛與幸福,五味雜陳,如今身在牢籠,不知何日才能解脫。
母親不知如何了?
崔準他們發現自已不見了,會有些著急吧。
她一直眼巴巴地盼望著能和崔準一起過這個新年,現在眼看著就化為泡影了。
幾天以後,梁宮敲響了喪鐘,梁帝的妃子德妃重病辭世。
那天晚上,梁宮突然騷動起來,有刺客潛在梁帝寢殿欲弒他,不過並未得逞,反為梁帝所擒,不過樑帝也受了傷,她心裡剎那清風朗月,大約這幾天是見不著他了。
翌日上午,她一邊擺棋譜,聽那兩個宮女講話。
原來昨日的刺客招供是康王朱友敬所派,今日一早梁帝令朱友敬進宮,埋伏人手藉機伏誅了他。
她打了個寒戰,帝王家的骨肉親情什麼都是不存在的,朱氏一家尤為翹楚。她好象記得梁太祖朱溫就是死在親兒子朱友圭之手,後來朱友圭登基不久,又被朱友貞以忤逆的罪名弒殺,現在朱友貞又殺了另一位兄弟。
又擺了一會兒棋,卻聽得外面一陣大亂。
她跑到宮門口,卻只見外面的侍衛已不見了大半,地上還有一些屍體,到處是亂跑的宮人和太監。
侍侯她的兩個宮女跑出來攔她,見到外面的情景也是驚呆了,她趁機拔腳就跑,那兩個宮女在後面追,她直往騷亂之處跑去。
梁宮的禁衛軍和一群也穿著梁國官兵服飾的人在混戰,殺況慘烈,滿地都是屍首,血流成溪,不斷有人倒下。
她拎起死人手中的刀,滿眼殺氣地砍向追來的兩個宮女,她心慈手軟,可是這回卻下了狠心,若這兩個宮女敢來阻止她,她真的會殺了她們。
那兩個小宮女看見她目露兇光地向她們霍霍劈來,那刀上還滴著血跡,嚇得呀的一聲抱頭鼠竄。
她意氣風發,轉過頭來看著戰場想了一想,便揮刀站到了禁衛軍的對立方。
那群孤軍備戰的梁官兵見突然鑽進來一個雄糾糾持血刀的小姑娘也是一愣,其中一個頭領模樣的人道,“你是康王的人?”
她含糊的應了聲。
那頭領又道,“可是康王有口信?”
任桃華腦中轉過許多念頭,這是她唯一的機會了,她不想終老梁宮。
“康王有命,令我們轍離梁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