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我竟不知道,憑她的份例也能得纏絲鑲珠金釵了。”
雖說都是格格,也分出三六九等來,周婷賜下去的東西都是記錄在案的,鈕祜祿氏頭上那一枝是這回賜下去金子份量最重的,這件東西按規矩是給宋氏的。
“她平日裡並這樣妄為,妾是瞧著她懂事才給了她那金釵,原不過是姐妹間的情益罷了。”既然能翻出首飾來,那衣裳料子定也能翻找出來,只要從頭到腳下的盤算一遍,就能知道鈕祜祿氏拿著的有一半是宋氏的份例,她先一口咬定了姐妹情深,這些東西就算是姐姐送給妹妹的,任誰也不能說她的不是。
根本就不應該跟她費口舌,周婷還沒張口就把斥責的話又咽了回去:“你既然看不好你那院子,就挪到南院裡頭,去倍伴側福晉吧。”
李氏的禁足令還沒解,宋氏去南院就是變相被禁足,再見不著胤禛的面,更別說剝他下面那根香蕉的皮了。
宋氏這時候不再裝乖巧了,反口就道:“南院是爺特特賜給側福晉單獨居住的,妾可不敢這樣冒然過去,還該回了爺才是。”
周婷早飯只吃了兩口,又鬧了一個早上,氣血上湧一陣頭暈,她微微一皺眉毛,翡翠就上前來扶住她的胳膊:“主子這是怎的了?宋格格好利的口舌,竟敢跟福晉頂嘴。”
周婷只是一時目眩,略一閉眼就好了,翡翠插話的時機剛剛好,這丫頭原來不顯,這樣一看竟是個賽珍珠呢。她順勢退了兩步往炕桌上靠,一屋子的丫頭就又鬧騰起來,宋氏嚇白了臉,任她有再多理由藉口,只要周婷一倒,她也就完了。
今日朝裡諸多煩心事攪在了一塊,胤禛耽擱到掌燈時分才回府裡,他一面往正院裡去一面心裡還在想著羅馬教廷欺人太甚,竟是打著讓大清附屬的念頭,不許教徒祭祀祖宗,這樣數典忘宗的事兒,汗阿瑪竟還捺著性子與他們書信,只以為外邦人不解中華禮儀與他們徐徐解之,這事兒原就扯了十多年才終於耗盡了康熙的耐心,開始驅逐傳教士。
胤禛是知道後來的事兒的,如今雖還沒接到羅馬教皇的信,但這個時候他已經頒佈了禁止中國禮儀的命令。盛世大清竟被小覷,胤禛心裡這口氣忍不下來,心裡盤算著等信使來了他要上疏奏請的內容,抬起手揉揉眉心。
比這更叫他惱火的是孝懿皇后的親弟弟隆科多被革職,身上掛的職位幾乎被扒了個乾淨,只留下個一等侍衛不叫他太過難堪而已。
逼娶了紅帶子覺羅氏家的嫡女做妾也就罷了,佟家的權勢在那兒擺著,就算看在佟國維的面上,也不會有人跳出來告狀,但把人家好好的女孩兒逼得自縊而亡,誰肯幹休呢?狀紙都遞到了御案前,最重臉面的康熙自然大怒。
他曾親自下旨,覺羅氏不必選秀可自行婚嫁,既然能自行婚嫁,好好的嫡出女兒為什麼被逼著作妾!往上再數三代他們還是同一個祖宗的!
胤禛雖知他後頭的惡行,此時卻還與他親近,他要借佟家之勢,當然想跟佟國維一系打好關係,偏偏他們卻更偏向胤禩,不論是制衡也好,留後路也好,隆科多是站在他這一面的,故此胤禛才會對他諸多忍讓,他卻不知思愆改過。
私藏玉牒不過是個由頭,事發之後,彈劾他的奏章擺滿了御案,因為一個女人鬧到朝堂震動,這樣*理嫡庶尊卑的事,若是他輕輕放過了,再也不能談宗法。更何況隆科多的母親就是生生被他給氣死的。
醜事一樁接一樁的牽扯出來,攬權納賄縱妾行兇不算,還讓妾室行子婦儀,被個女人指使著紊亂朝政,能保他不死,已經是最大的恩典了。想到這裡不禁有些悽然,一個如此,兩個也是如此,肱股之臣,竟沒有一個能落下好下場來,史書之上恐怕他難逃刻薄寡恩的評斷。
胤禛一路走到了周婷的屋子才覺出不對來,屋子裡有股淡淡的藥味兒,小丫頭們全都束束腳下的站在牆邊,一掀簾子,周婷正揹著躺在床上,身邊只坐著翡翠,見胤禛進來趕緊站起來行禮。
他皺一皺眉頭:“福晉這是怎麼了,珍珠瑪瑙兩個又去了哪兒?竟不侍候著?”一個走開總要留下一個來,兩個大丫頭都不在,是出了什麼事兒?
翡翠曲著膝蓋壓低了聲音:“主子剛喝藥睡下了,”後頭那句聲音更低:“主子著瑪瑙姐姐去看珍珠姐姐的傷勢。”
胤禛走到床邊一瞧,周婷正閉緊了眼蹙著眉頭,臉色泛白轉頭就問:“太醫怎麼說的?”
“太醫說主子無事,只嚇著了,連喝三劑藥壓壓驚就好。”藥碗還在桌邊擺著呢,只剩一個碗底。
壓驚?傷勢?嚇著了?這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