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被吞噬殆盡。她定定地站在門洞外,一動不動,兩隻腿打著擺子。這時,李艾走了過來,拍了拍舒雪的肩膀,說:“舒姐,怎麼了?”舒雪趕緊說:“沒事,沒事。”李艾笑著說:“舒姐,我也要下樓去藥房取藥,我們一起走吧。”她先推開了樓梯間的門,走了進去。舒雪正要跟著進去的時候,忽然聽到了一聲慘叫。“啊——”是李艾的聲音。舒雪衝進了樓梯間,她看到李艾捂著嘴蹲在地上,身體不住顫慄,眼睛驚恐地看著樓梯的一隅——在那裡,一個五十多歲的老男人躺在地上,兩眼圓睜,手裡還拿著一把手槍。他是杜笙,早一點的時候還惡狠狠地威脅過舒雪,但現在卻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屍體。在杜笙的頸子上,有一道青色的淤斑,他一定是被掐死的。而他的眼睛瞪得很大,臉上的肌肉也扭曲到一起,辨不出五官——他臨死前一定見到過令他恐懼到極點的事。舒雪呆立了片刻,就明白了,一定是杜笙為了帳本的事,帶著手槍來殺她滅口,沒想到卻死在了醫院三樓的樓梯間裡。他是被誰殺的?舒雪垂下頭,看到了一本書,是史蒂芬金的《世事無常》。舒雪大聲地叫了起來:“他是被徐若殺死的!”李艾尖聲叫了起來:“不是的,他不是徐若殺的!徐若今天下午因為病情加重引發併發症,死在了病房裡!他住在三八四號的,三月八號,他就會死的!”舒雪呆住了,這時一陣來歷不明的風悄然掠過,地上的書被捲起了幾頁。舒雪蹲了下來,看到被翻開的正是《你所愛的都將被帶走》的最後一頁,上面,徐若用潦草的字跡寫著:“不對,我不應該只帶走我愛的一切,我還應該帶走你所愛的一切……”舒雪忽然想起三個月前在醫院外的一個咖啡廳裡,她與杜笙在幾個開發商面前裝作無比恩愛的時候,有一張似曾熟悉的臉躲在了一邊的高靠背椅後。現在想來,那個躲在椅子後的人,正是徐若——他一定認為舒雪愛著的人就是杜笙吧。對了,徐若在這本書的空白處寫著,“我不應該只帶走我愛的一切,我還應該帶走你所愛的一切……”。現在徐若帶走了他以為舒雪愛的人,那麼他還會帶走舒雪嗎?舒雪只覺得胸口一陣陣發悶,一口氣吸進去竟老是出不來。她忽然想起,一個月做身體檢查的時候,醫生曾經告訴她她的心臟瓣膜閉合不嚴,要避免劇烈運動與大驚大喜。現在她感覺心臟已經承受不了這嚴重的驚嚇了,她大口大口吸著氣,臉色變成了醬紫的顏色。舒雪求救般地望向一邊的李艾,她好希望李艾能大聲呼救,把值班醫生叫來給她退上一針強心劑。可是她卻看到李艾的臉上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而一邊躺著的杜笙也緩慢地站了起來,看著她,冷酷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