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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臆度空間】☆、囚中鸚鵡在這個世界上的男女關係中,愛情的比例究竟佔到多少?囚中鸚鵡上上籤1我認識染,是在另一個城市。那是一個潮熱的南方城市,我的好友莎莎做媒牽線,為我安排了一場相親,物件就是染。那天的情形,我只隱約記著一些。莎莎挽著新婚丈夫黃峻的手臂,我跟在他們後面。我還記得那天的心情是沮喪的。是的,我一直喜歡著黃峻,可我競爭不過莎莎,黃峻選了她沒選我。雖然我願賭服輸,很快就把心態調整了過來,可莎莎總是不放心,非要我嫁出去,她才放心。相親地點安排在一家有著透明牆體的咖啡館裡,光影散漫無拘地在我們置身的空間裡穿來穿去。染穿著白底藍條紋的襯衣,因為這咖啡館到處是玻璃,影射出我和染雙雙的身影。那店裡好明亮,我覺得自己象一顆懸掛在染這顆熱帶樹木上的碩果。米蘭昆德拉說:愛情始於一個比喻。這句話一點沒錯。2我們之所以離開那座城市,是因為染。不知道是他自己看出來呢,還是莎莎向他透露,我從前對黃峻的那點心思。我總覺得單戀是世界上最不穩定最沒有記憶的關係,可染總是心存芥蒂。每次和莎莎還有黃峻吃飯回來,染便會陰沉著臉,說我看黃峻的眼神不對等等莫名的細節。愛情是自私的、小氣的,我並沒有怪染。漸漸地,我們和莎莎黃峻夫婦來往得少了,但染依然有時在我加班回來後警惕地嗅著我身上的味道,問我是不是出去和黃峻鬼混。即便,我當著他的面,把手機裡黃峻的名字刪了,染仍是疑神疑鬼的。無奈,我提出離開那個城市的建議。染很高興地開始籌劃了起來。3我們從a城來到了b城。彷彿我們倆的生活註定充滿著曝光過度的色彩,b城的日照很厲害,街市的景色常常被曬得煞白煞白。在新的地方,我們各自找了一份工作,開始了新的生活。染依然很不放心我,常常檢查我的簡訊,開電腦看我的聊天記錄。我不是那種風情萬種的女孩,不化妝,穿著也很樸素。但不知道為什麼,染就是不放心我。愛情如果是自私的,但也不會一點寬容都不存吧。清晨電鈴響起,我去門口拿早報和掛號信,染竟然指責我說我和郵遞員眉來眼去。我百口莫辯,奔出家門。我把耳朵豎起,並沒有聽見染追我的聲音。我跑到了白晃晃明光的大街上,滿肚子的委屈。但我並不傷心,女人也只有當失去愛的時候才會傷心。對於男人無理取鬧的嫉妒,女人只會有些生氣、懊惱而已。陽光曬得人頭暈,我站在一顆樹下遮陰,只聽見“啪”地一聲,一隻小鳥掉在了馬路邊窨井下水道上。4我蹲下身看,那是一隻很小的鳥兒,羽翼未豐,但已經知道了害怕。車水馬龍在它身邊呼嘯而過,他渾身害怕地顫抖了起來。窨井蓋有一道道縫,小鳥的一隻腳爪卡在了縫隙中。我看它那麼害怕,於是伸手把它抓了起來。接下來怎麼辦?交給警察叔叔?這個想法我自己都覺得好笑。放回樹上,我又夠不到。放在路邊,它並沒有力量飛上樹,仍是死路一條。只有一個辦法了:帶它回家。因為有了這隻鳥兒,我暫時忘記了正在生染的氣。我叫了部車,問司機要了一個小紙盒子,把鳥兒放在裡面。鳥兒開始熟悉我,知道我不會傷害它,於是渾身鬆懈了下來,眼皮耷拉著,精神很不好。5這是隻什麼鳥呢?我什麼都想到了,麻雀畫眉鵪鶉八哥甚至烏鴉雛鷹……天可憐見,我實在對小動物沒有什麼見識。染看到這隻鳥,神色微變,他說:“幹嗎弄只鸚鵡回來?”哦,原來是隻鸚鵡。染要我把鸚鵡送人或是拿去花鳥市場賣掉,我千求萬求染,我說:“求求你了,等它長得大了點,再送走。”染點了點頭,染除了有些小心眼愛妒忌懷疑之外,其實是很愛我很寵我的。漸漸地,我發現那隻鸚鵡,在感覺不安全時候的警惕神情跟染竟是有七八分象,於是私底下我都喚這隻鸚鵡作“染哥兒”。6鳥兒長得飛快,染哥兒沒兩個月就變成一隻大鳥兒了。這多虧染的照顧,染對鳥類的知識熟悉到讓我吃驚。染溫柔的時候,會跟我說他小時候的故事。他小時候在農村長大,姥姥房子後面有一大片樹林,他常常和小夥伴在樹上抓各種鳥兒玩。鳥兒大了,開始會在房間裡亂飛,染去買了個籠子把它關起來。我和染一直沒有孩子,我們並沒有有意避孕,但不知為何,染就是無法在我的身體裡播下種子,萌芽生長。於是,成人性子便使在了染哥兒的身上。看到染哥兒第一次飛起來,我們倆就象看見自己的孩子學會走路一般興奮。可是,染哥兒第一次說話,卻讓染不可逆轉地疏離起了染哥兒來。那是一個週末的黃昏,我偎在染的肩上看電視劇,劇情很慢,我看得昏昏欲睡。一聲清脆到尖利的聲音打破寧靜,染哥兒連著叫了好幾聲:“囡囡!囡囡!囡囡……”囡囡是染喚我的暱稱,這個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