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抬起淚眼。&ldo;過來，我送你回去。&rdo;‐‐因為母親離世開始變得不合群的女生，我不能放著她不管，無論她多麼不討人喜歡。‐‐也許我能夠改變她，當她能感覺到自己有同伴……（四）夏樹和程司的領悟能力都很強，到最後一天彩排時，已經比一般同學跳的好多了，黎靜穎把另一對笨手笨腳的領舞調去側臺，把夏樹程司換到前臺，所以統一走臺時兩人由於位置沒有變化而閒下來，聊起了天。&ldo;制服還是買不到嗎？&rdo;&ldo;嗯。&rdo;&ldo;我有點好奇，你以前學校的制服是什麼樣的，正裝還是運動裝？&ldo;運動裝。&ldo;&ldo;呃，可憐。&ldo;&ldo;不過我初中的制服是水手服。&rdo;&ldo;不是吧？那麼開放。連我們上海初中的制服是水手服的都不多……唔……好像就趙玫她們學校是。說起來，真想看趙玫穿水手服的樣子……你幹嗎這種眼神看我？&rdo;&ldo;……沒什麼。&rdo;雖然嘴上這麼說，女生臉上已經分明擺出了&ldo;你真猥瑣&rdo;的表情。&ldo;幹嗎啊！趙玫身材蠻正的！正常人都想看的好伐！&rdo;&ldo;行吧，你真正常。&rdo;夏樹笑了一會兒，轉移話題，&ldo;對了，中間交換舞伴的兩個八拍你是和黎靜穎一起跳。&rdo;&ldo;嗯。&rdo;沉默片刻，夏樹回過頭看向程司的眼睛，問道：&ldo;你還喜歡黎靜穎嗎？&rdo;&ldo;欸？&rdo;對這種直接的問話沒反應過來，男生微怔，揣測著是否話裡還有別的意思。夏樹又問了一遍：&ldo;阿司你喜歡的人是黎靜穎嗎？&rdo;耳畔嗡嗡作響的嘈雜人聲突然全部消失，腦海猶如宕機後的電腦螢幕鋪滿了單調死寂的顏色，眼前灰白混沌的一片，長久以來糾結無序的雜念驟然只剩最後一根纖細的絲線，卻反而異常清晰地從無法分辨的世界中凸現出來。夏樹覺得似乎經過了十幾秒那麼長的沉默，對方才側過頭看向自己。&ldo;是，喜歡。&rdo;瞳孔深處有什麼，像沒有壓好的書頁，被大風&ldo;嘩啦啦&rdo;迅速翻了過去。&ldo;還真的是這樣啊。&rdo;聽起來不經意的語調。&ldo;從初中的時候開始。不過我告白的時候，她已經決定和風間在一起了。小靜選擇了風間。&rdo;男生把手從夏樹腰間放下，撐著坐在舞臺邊緣。&ldo;她和風間，曾經交往過？&rdo;這倒是出乎意料。&ldo;嗯。&rdo;夏樹跟著坐在他身邊：&ldo;那你為什麼到現在還喜歡她？喜歡她哪點呢？&rdo;&ldo;就是喜歡，說不出哪一點。像明明看見前面是沼澤，卻沒有別的路可走。沒有選擇餘地，只能陷進去。&rdo;夏樹沒再開口。眼睛垂向地面，看自己的腳尖在視野裡做簡諧運動。聽著男生的話，安靜地無奈地微笑了起來。這個人，平時做事吊兒郎當，沒個正經樣，仗著自己受歡迎為所欲為。什麼都不在乎，什麼都無所謂，把別人的努力都看作理所當然。卻傻乎乎眼裡只有一個人的身影，放下自尊寵著她圍著她轉，很多年不願放手。‐‐像明明看見前面是沼澤，卻沒有別的路可走。‐‐沒有選擇餘地，只能陷進去。（五）畫室巨大落地窗外的天色逐漸被染亮，白茫茫的一片，遠處高聳入雲的建築群像被罩上灰濛濛的濾鏡。身邊有些學過好多年畫畫的同學在盡情潑墨，而夏樹卻只是在用生疏的筆觸描下模特灰色的輪廓。灰的家鴿停在窗臺處閒庭信步，胖得讓人擔心它們是否還飛得起來。灰的翅膀猛力撲騰的聲音被隔絕在窗外，夏樹聽不見。什麼也聽不見。被按下靜音的冬天為什麼如此漫長？（六）12月24日這天下午，夏樹接到了父親的電話。&ldo;囡囡，爸爸出差，今天下午的火車到上海，明天上午開完會下午就乘飛機去臺灣了。&rdo;&ldo;嗄？到上海啦？那……&ldo;女生還沒反應過來父親這通電話的意圖。父親猶豫了片刻，才問道：&ldo;我和同事們住在賓館。你要不要過來，晚上我們一起吃飯？&rdo;&ldo;……&rdo;夏樹遲疑著，環顧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