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在院中服侍的丫鬟嬤嬤們齊刷刷的看向傅三夫人,眼神自是不言而喻,充滿了鄙夷。
這樣的眼光讓傅三夫人感覺到如芒刺在背,她只能硬著頭皮迎著慶親王妃,在旁邊跪下來說道:“妾身給王妃娘娘請安。”從前她還是從四品官夫人的時候,見到慶親王妃,行萬福禮既可,但是現在她是平民之妻,見了慶親王妃必須行跪禮,否則就是不敬。再者說傅三夫人還有求有慶親王妃,這一跪,可算跪得實心實意,沒有半點兒花頭。
慶親王妃皺皺眉頭,因著青瑤孔琉玥的關係,她又親眼看到傅三夫人在永定侯府請年酒之時上躥下跳的拙劣表演,慶親王妃對這位拎不清的傅三夫人,可以說要多討厭有多討厭。不過慶親王妃一向是個不激烈的人,她淡淡嗯了一句便越過傅三夫人,頭也不回的走了。連一個字都沒有和傅三夫人多說。
後面那些丫鬟嬤嬤都跟著慶親王妃走了過去,獨有一個嬤嬤留了一步,看著跪在地上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傅三夫人說道:“你這婦人好不懂規矩,見了王妃娘娘玉駕,不說早早迴避,卻還趕上來攔著王妃娘娘的路,真是豈有此理,王妃娘娘也是你這等人想見就能見的。”
傅三夫人再也忍受不住了,這大半天受的委屈全都化作了淚珠子,吧嗒吧嗒的砸了下來。那嬤嬤皺著眉大搖其頭,又說了一句:“你這婦人真是沒有腦子,人家府上辦喜事,你在這裡哭眼抹淚的,成心給主人家找不痛快。真不知道家裡大人平素是怎麼教導的。”
傅三夫人氣急,瞪眼怒道:“你……”可是在看清了這嬤嬤上的衣服之後,卻什麼都不敢說了,這個嬤嬤頭上簪了一枚錯金銀寶相花長簪,一隻一丈青的鎏金簪子,這兩枚簪子都是宮中的式樣,鬢邊戴著一朵絳色宮花,身上穿著青色潞綢滾淺紫二寸闊邊的對襟比甲,闊邊上繡著折枝藤草紋,這分明有品級的嬤嬤才能有的打扮,以傅三夫人的判斷,這個嬤嬤至少是個從六品。而她自己現在卻什麼都不是。一個平頭百姓之妻,憑什麼和有品階的人叫板。傅三夫人含淚忍辱道:“謝嬤嬤教誨,賤妾知錯。”
那嬤嬤冷哼一聲,這才轉身走了。傅三夫人剛才跪的急,又被那個嬤嬤訓的抬不起頭來,跪的時候可就不算短,腿有些麻了,跟著她的丫鬟忙上前來扶,傅三夫人一想到自己在奴才面前被如此羞辱,這心裡便怎麼都過不去,又不能在伏威將軍府裡發作,心裡便存了一股怒意,狠狠的橫了她的丫鬟一眼,才吃力的站了起來。
她剛起來,那伏威將軍府的小丫鬟便跑到她傅三夫人的面前,很天真的笑著問道:“傅三夫人,您還去淨房麼?”
傅三夫人險些兒被這小丫鬟堵的背過氣去,真真是啞巴吃黃蓮有苦難言,她這會兒還不知道,這個丫鬟可不是一般的小丫頭,而最古靈精怪的棲梧居的首席小丫鬟小滿姑娘。青瑤一早就命小滿扮成普通小丫鬟,盯著傅三夫人,隨時準備給她′添堵呢。
傅三夫人冷著臉回了前廳,在自己位子上坐下來,青瑤看到小滿得意的衝著自己搖晃著小腦袋,不由微微笑了起來。孔琉玥見青瑤笑有些古怪,便看了青瑤一眼,青瑤向她打了個眼色,表示會把自己在笑什麼寫信告訴她,孔琉玥這才罷了。此時外院的男賓們也已經散席,青瑤跟著韓老夫人和李氏將女賓們送至二門,慶親王妃先登輿走來。然後按著身份高低,眾人一一向韓老夫人李氏和青瑤道別,登上在二門外候著的自己家車轎向外走,和她們的丈夫兒子會合。傅三夫人看到二門外已經沒有車子了,心中恨意難忍,暗道這伏威將軍府也太作賤人了。她正要去問李氏,卻見先前在二門接她的那個嬤嬤快跑了過來,急急說道:“傅三夫人,您怎麼到這裡來了,怪道我在西門等了半天都沒有等到您,快隨我來吧。”
傅三夫人不言語,只看到韓老夫人和李氏,李氏臉色微沉的說道:“糊塗東西,既沒等到人怎麼不快些過來接,耽誤了傅三夫人回家,豈不是我們伏威將軍府慢待了客人。”
那個嬤嬤忙跪下道:“奴婢知罪,下回再也不敢了,求二夫人饒恕。”
韓老夫人是不問這些事的,已經回身走了,青瑤忙說了一句:“二嬸,今兒是哥哥大喜的日子,就先饒她一回吧,若是下回再犯,便兩罪並罰,重重的處置她好了。”
李氏點點頭道沉聲說道:“這回是大小姐給你講情,還不快謝過大小姐
那嬤嬤向青瑤磕了三個頭道:“奴婢謝大小姐恩典。”
青瑤淺笑道:“起來吧,好生送傅三夫人出去。”然後和李氏向傅三夫人點點頭,淡淡說道:“傅三夫人慢走,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