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時節,刺骨的寒風似刮人的小刀般把人吹得人生疼。姜南溪頂著風雪攏了攏身上單薄的棉衣,抱緊湯婆子往繡院走去。
路過銀裝素裹的庭院,一株紅梅枝頭堆積著簇簇白雪,冷風將積雪吹落掉進肩頸,凍得人直哆嗦。
哈出一口熱氣,姜南溪搓了搓冰涼的雙手,想到如今的身份,默默嘆氣。
一個月前,她還是非遺粵繡傳人,意外猝死後,再睜開眼就成了在大虞朝鎮北王府裡打工的繡女。
原主因為刺繡手藝超絕遭到府中繡女們的排擠,並被誣陷偷了用來做紋飾的孔雀羽而受罰導致染上風寒,管事又拖著不給請大夫,最終被病體折磨含恨而終。
摸著跳動的心臟,姜南溪感覺一股酸澀湧入四肢,想到原主被折磨的過往,微微垂眸心中已有打算。
來到繡院時,不少繡女三三兩兩聚在一起有說有笑,一些人看到姜南溪後,紛紛露出輕蔑的神情,還有些人似乎嫌她晦氣往她腳邊潑了碗冷水,面對此景姜南溪也不惱怒,而是默默維持原主膽小懦弱的性格找了個角落站好。
可姜南溪不想惹事,不代表別人不來惹她。
站在牆角捂著懷裡的湯婆子,姜南溪看著眼前趾高氣揚的女子問:“有事?”
身著繡院統一制服,面容姣好身形婀娜,身上總傳來淡淡玉蘭花香的青穗一臉鄙夷地看著人:“喲,這不是我們的小偷神繡手姜南溪,姜大繡女嘛,怎麼斷指接好了,能參加考核了?”
姜南溪想到青穗因繡技不如人就帶人孤立原主,更是陷害原主偷盜孔雀羽的主謀,讓原主受盡折磨而亡,一股怒氣頓時湧上心頭:“你一個三等繡女都能參加考評,我一個魁首為何不能來。”
一聽姜南溪敢回嗆自己,青穗氣得抬手就要打人,忽然一位身形嬌小的繡女衝了過來:“青穗姐姐別生氣,我姐姐不是故意的。”說著她又看向姜南溪道,“姐姐你跟青穗姐姐道個歉,讓她原諒你吧。”
姜南溪面對莫名衝出來袒護自己,還讓自己道歉的張媛媛只覺得有些好笑。
而後看著她清秀圓潤的小臉和靈動俏媚的眼睛,不得不承認,張媛媛生了一張人畜無害,楚楚可憐的模樣,加上她性格也同樣膽小怕事,又同住一個屋簷,因此與她算是惺惺相惜,關係十分親密。
可一想到就是這樣單純的人聯合青穗一起陷害她,讓她受盡折磨,姜南溪不免冷笑反問:“我為什麼要道歉?”
張媛媛露出一個無奈且為難的表情回道:“姐姐,你都因為孔雀羽的事情被罰了,我們再得罪青穗,在這繡院就更沒有立足之地了,所以道歉吧姐姐,道了歉這事就算了。”說完上前輕輕拉扯姜南溪的衣袖讓她示弱。
一把甩開張媛媛,姜南溪大聲道:“第一我沒偷孔雀羽,第二請你張媛媛分清楚了,你是你,我是我,還有第三,我為什麼向技不如我的青穗道歉,她憑什麼,憑自己出身戶部青家嗎?”
張媛媛被姜南溪這麼一說,臉色瞬間煞白,隨後默默後退一步:“姐姐我做錯了什麼你要兇我。”說完眼淚湧上眼眶,彷彿一隻可憐的小白兔。
一些繡女見不得張媛媛受到委屈,紛紛上前安慰她,並指責姜南溪的不是,有說姜南溪忘恩負義的,有說她仗勢欺人的,總之什麼難聽的話都有。
姜南溪充耳不聞那些惡毒的話語,而是盯著一臉委屈的張媛媛問:“張媛媛你委屈什麼,你靠著我才能繼續留在繡院,否則以你的繡技早就被趕了出去,你做出這副樣子,是想讓人覺得我一直在欺負你嗎?”
“姐姐我沒有,你別生氣,我錯了。”說完,大顆大顆的眼裡流下,好不可憐。
面對以弱者形象博得同情從而讓別人霸凌自己的張媛媛,姜南溪懶得與這樣的人繼續糾纏,正準備進繡屋,突然一雙手將她狠狠往後推,隨後聽見青穗怒意聲傳來。
“姜南溪你一個出身卑劣,有娘生沒爹養的賤民,你能進王府已經是燒高香,還敢跟我爭第一,簡直不自量力。”
大病初癒的姜南溪抵不過青穗的奮力一推,整個背脊狠狠撞到身後的牆上,四肢百骸傳來刺疼,她盯著趾高氣揚的青穗道:“你說我不自量力,那你敢不敢跟我打個賭?”
看著狼狽的姜南溪,青穗雙手交叉在胸前道:“你說賭什麼?”
“就賭這一次考核的名次,我還是魁首。”
青穗對這次考核勢在必得:“這次考評第一者能進世子院裡伺候,所以贏得的人一定是我,而你只有輸,你輸了就給我磕三個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