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驕不敢再說話了。
他自覺沒有做什麼太過格的事,可到底還是有些心虛,吞了吞唾沫說:“二叔,你是不是說的太嚴重了一些,我也沒做什麼太出格的事?”
秦恪聽到他這話,知道他多少是聽進去了的,便緩了語氣,讓他坐下,把今天的事給說一遍。
秦天驕事無鉅細的說了一遍,只不過中間減弱了自己的挑釁和推波助瀾,加強了陸寧的咄咄逼人,尤其是上來就嘲笑他扇扇子的事,並且對此加強了
語氣。
秦恪聽到這裡,看了看他手裡的扇子,一臉嫌棄的說:“早就跟你說過,別以為拿著扇子就是風流倜儻,在旁人的眼中也許就是一個憨子。”
秦天驕的面容有些扭曲,這怎麼能?
秦恪對他不吝嗇教誨,也不吝嗇打擊。
“別聽跟在你身旁對你誇讚的那些人,他們為了討好你,什麼違心話都能說得出口,真正遇上了事情,他們一點都幫不上忙。
今天他們能給你幫上忙了嗎?”
秦天驕支支吾吾了起來。
秦恪又問:“倘若你遇到這樣的事,能比他處理的更好嗎?”
秦天驕沉默了。
他處理不了,遇到這樣的事,他大概會請秦恪出面。
秦恪道:“從他一開口,你就輸了,你還不知道自己輸在了哪裡。”
秦天驕覺得自己被降維打擊了,他確實不知道怎麼就輸了。
“他一開口就調動了你的情緒,你下意識的就跟著他的節奏走,這波對話他佔據了主導權。
他應當上來就說了學子們將來入朝為官如何的話。”
秦天驕連忙點頭,這話他方才沒跟二叔說,但是二叔卻猜出來了,二叔真厲害。
秦恪又笑了起來說:“那便是將學子們架在了高處,讓他們不得不進行反思。
一旦進行到反思這一步,他已經勝利在望了。
後面透過對你的貶低來抬高讀書人的身份,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條理清晰,層次分明,最後給了大家一個臺階,用讀書人感興趣的東西來抬高讀書人的身份,又給青山書院添了好名聲,事情自然水到渠成。
可想而知,今日之後,青山書院必定美名遠揚。”
秦天驕還是想不明白,但他不敢說,怕被二叔笑話。
他也要臉的。
秦恪突然笑了起來說:“別說是你,就算是我對上陸寧,也未必能贏。
幸好我們秦家跟他不交惡,你日後長點心,莫要再想著仗著秦家在外頭惹是生非。”
“可、可我已經得罪了陸寧。”
“你還不配被他惦記在心上,放心吧,只要你認錯態度好,他不會與你為難。”
秦天驕感覺自己被羞辱了。
他將對方看成敵人,對方竟然不將他放在眼裡?
他連跟對方做對手的資格都沒有?
他不敢瞧不起陸寧,一個連二叔都說自己鬥不過的人,一定是一個很厲害的人。
想到今天那場面,換成他確實處理不了,但是陸寧一來不過是幾句話就把事情給處理了。
確實、大概是真有本事的吧。
知府大人都差點折在他手裡呢。
想到這裡,秦天驕不由的打了個哆嗦。
他是喜歡仗著秦家的勢力作威作福,可秦家到底只是商賈之家,對上官府還是要夾著尾巴做人的。
這陸寧竟然這麼厲害,把縣太爺都給拉下了馬?
秦天驕被秦恪給帶回去怎麼教育,陸寧不知道。
但是他秦天驕看到秦恪時那鵪鶉的模樣,就知道這應該就是一個被家裡給慣壞了的公子哥。
不知道人間疾苦,還想著為大眾學子打抱不平。
真是幼稚。
幼稚的人讓人羨慕,因為被家裡保護的太好,所以才會幼稚。
成熟的人,那是因為經歷了太多,被生活磋磨過,被現實教育過的。
因此,他不會瞧不起,只是有些羨慕。
原主爹孃還在的時候,原主也是一個很幼稚的人,算是地主家的傻兒子。
他沒有繼續去想秦家的事,看在秦恪的面子上,他也不會對秦天驕做什麼。
青山書院這邊人山人海的,進書院的人很多。
秩序一定要維護好了。
陸寧叮囑了幾句就離開了青山書院。
書院裡面倒是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