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三冬越來越生氣了,每天坐在村子中間的柳樹下說三道四,說大牛他們都是賤皮子,趕著給人家當下人,越說面部越扭曲。
鐵頭聽說這件事之後,直接在他說壞話的時候上去問他要錢。
果然跟陸寧說的一樣,劉三冬一句話不說轉頭就走了。
鐵頭很快就從眾人的八卦中提取了重要的資訊,秦氏的手沒有及時處理,化了膿,昨天還發起了熱。
村裡的人都說他們家的人做了虧心事,現在受報應了。
鐵頭當然不會放棄這個八卦,在陸寧家幹活的時候把這事說給大家聽。
眾人都幸災樂禍,劉三冬活該。
秦氏也養了個好大兒,專門坑娘。
他們還想著這回劉三冬該長記性了,不會再來找少爺的麻煩了。
陸寧淡淡一笑。
他知道劉三冬是不可能不跟他作對的。
他們大概是你死我活的關係,畢竟劉老漢親自帶著縣裡的人過來抄家的。
他們一家人在陸家被抄家的這件事上到底扮演了什麼角色,陸寧都心中有數。
劉老漢他們留在清河村到底有什麼目的,他心裡也跟明鏡似的。
這一家惡毒的玩意就是上頭人的眼睛,他們才是狗,聽上頭人的安排,專門盯著他的。
之前他還沒想到這層,經過這場牢獄之災,他基本上已經確定了。
所以,想要過的好,這根刺必須要拔掉。
怎麼拔還需要好好考量考量。
可不能拔掉一個劉三冬,再添上一個王三冬。
壘牆的人多,壘的很快。
晾了幾天牆皮幹了,陸寧他們就從外頭的稻草堆上搬到了屋裡。
雖然窗戶還沒做,但不妨礙他們住。
如果年前做不好窗戶,他可以用一些茅草來堵,橫豎比住在棚子下強。
這邊剛收拾好,孫富貴帶人搬來了一套桌椅板凳。
這套椅板凳不是一套,大概是村裡的人湊出來的,好在都是能用的,沒有缺胳膊少腿兒的。
這些東西從前都是下人房裡的東西,他們陸家是不會用這麼普通的傢俱的。
孫富貴一臉慼慼然道:“那些紅木傢俱和那張金絲楠木的床都被官府抬走了。”
陸寧心裡嗤笑,官府這是明著搶,比土匪還要土匪。
那張金絲楠木床價值萬金,是他們祖上傳下來的寶貝,官府以鋪張浪費為藉口給抬走了。
不知道現在落在哪個龜孫子手裡了。
呸,不要臉。
祝那些壞人生小孩不長皮眼吧。
可他面上還是笑盈盈的出言安慰道:“現在有遮風避雨的地方已經很不錯了。”
鶯歌在一旁聽的差點就又要哭了,少爺受大罪了。
桌椅板凳被抬到屋裡之後,鶯歌就開始打水擦拭,動作嫻熟且麻溜。
家裡有了桌椅板凳,這才有了家的樣子。
這幾天陸寧這裡忙,她一直跟在後頭忙前忙後的,還因此沒少被劉二喜嘲諷。
劉二喜就是劉三冬的姐姐。
劉二喜說她不要臉倒貼,還說她狐媚子,不想當人家正經的正頭娘子,上趕著給陸寧當妾室。
還說陸寧根本就不喜歡她,現在不過是落魄了娶不到媳婦兒,這才對她有說有笑的,等到以後他翻身了,一準休了她。
鶯歌氣的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跟劉二喜吵了起來。
她說劉二喜想去給少爺當妾,少爺都不稀罕,還說從前劉二喜想往少爺跟前湊,被少爺給丟出去的事。
劉二喜被揭了短,上來就要揪柳鶯歌的頭髮,被陸寧一根棍子攔住了。
陸寧看都沒看劉二喜一眼,關切地打量著鶯歌溫柔地問:“你沒受傷吧?”
鶯歌更委屈了,搖著頭說:“沒有。”
陸寧拉起她的手放在嘴邊哈了哈氣說:“以後看到瘋狗可得躲著走啊,要不然被咬了,就算是把狗打死,還是要受痛的。”
鶯歌笑了,眼淚還掛在臉上就笑了起來,看起來還怪招人喜歡。
被罵成狗的劉二喜又氣又委屈,她怒道:“陸寧,你現在一無所有了,憑什麼還看不上我?”
陸寧搖了搖頭說:“泔水裡是撈不出好菜的。”
劉二喜哭著跑了。
陸寧拉著鶯歌的手,忍不住捏了捏說:“鶯歌,她說的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