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本就不是什麼大病,只是病久難醫,姑娘謹慎些好。”龍吟淡淡說道,“姑娘若是不嫌棄龍吟,龍吟倒是隨身帶了一味藥,服用後強筋健體,藥到病除。”
他說著,還真的從身上掏出了一個小盒子,開啟便是一顆棕色的藥丸。
玉顏面色詭異地望著他,片刻後失笑道:“公子今日來見玉顏,莫非是為了賣此味藥?”她口上說著,卻也並非這麼想。若不是花了大價錢,他如何能說動老鴇子來破她的規矩。只是這男子與她面對面坐著,倒像是朋友間的敘舊,與這風花之地的氛圍倒是格格不入。
龍吟眸光流轉,望著她戲謔道:“若是此藥能除了姑娘的病,倒也是這藥的榮幸。能入姑娘的口,我倒也羨慕這藥的福氣了。”
此話一出,玉顏倒也鬆了一口氣,這會倒真有幾分出入風流之地的紈絝公子氣兒了。見龍吟笑吟吟地看著她,將藥往她前面又推了推,挑了挑眉挑釁道:“就是不知道姑娘有沒有這個膽子,吃了龍吟這江湖郎中的藥了。”
玉顏含笑接過他手中的藥,就著手中的茶水仰頭就把藥吞了下去。抹了抹嘴角回應道:“不過就是顆藥丸而已,有何懼怕的。龍公子若是想害我,又何須繞這彎彎道道。”
眉一挑,不經意間洩露少女方才有的俏皮,雖是長大了不少,可骨子裡還是飲血澗裡與他朝夕相伴的那個時而固執時而頑劣的小姑娘,他所熟悉的那個小姑娘。
心底裡一塊不為人所知的地方突然有些刺痛,他曾經就這麼繞著彎彎道道試探與她,方才害得她最終跳了這銷仙窟。倘若眼前的人想起了過去的一切,是否還能一如當初般信他?
玉顏不知道他心中所想,見他略略失了神,獨自繞到琴前,噌一聲清越之音喚醒了他,方才微微點了道:“投之與木桃,報之與瓊瑤。玉顏既得公子贈藥,便與此曲回報公子。”
一曲流雲終了,餘音嫋嫋,像是一炷離魂香,在空氣中漸漸舞蹈開去,且實且虛,閉目時,眼前竟像是一副雲繞煙開的水墨畫,大音希聲,意猶未盡。
清越的纏綿聲繚繞心頭,像是恰恰擊中了心中隱秘的心事,龍吟豁然睜開眼,見玉顏瞭然地看著他,他心中咯噔一跳,玉顏卻是福了福身道:“此曲送與公子及……公子心中惦念的那位姑娘。”
龍吟飲盡手中香茶,似笑非笑地望著她,“姑娘怎知我心中有人?”
“不過是女子特有的感覺。龍公子像是看著我,可是眼神卻像是落在別處,所以玉顏大膽猜測。”近來她總遇到怪人,一個是連看都不敢看他,另外一個倒是從頭到尾看著她,可那眼神卻那麼不真切。
她正暗自搖頭,龍吟卻已經站在她的面前,一手挽過她的手,一手卻拂過她額上天生的梅花妝,玉顏不明所以往後縮了縮,龍吟卻已經一手掌住了她的後腦,玉顏頭一偏,他的唇正好擦過她的額。
“龍公子!”玉顏薄惱,皺了眉,她玉顏的規矩,龍吟進門前老鴇子必定是囑咐過的。
龍吟嘴角彎起一個笑,低聲自言自語道:“醒了果然不好。”手卻沒放開她,“龍吟有一個故人,與姑娘頗為相似。不止外貌,就連這脾氣都與姑娘一般無二。”
玉顏愣了一愣,想他方才舉動可能是把她當作了那個故人,斂了神色道:“那姑娘此時……”
“她不認得我了。”龍吟低低說道,“或許有一天她能想起我來,可是我怕,她想起我時更會恨我。”
龍吟略略的幾句話,一副掙扎不開的困頓之色,玉顏鬼使神差地安慰道:“若是你誠心誠意待那姑娘,她必定不會恨你的。你莫擔心。”
“當真?”龍吟聞言眼睛一亮,臉上一陣靈動笑顏,歡喜地像個孩子,片刻後卻是望著玉顏道:“我曾答應過她,若是她回來,我便為她梳髮。若是姑娘不介意,可否讓我試試我苦練多時的手藝?”
他直直地望進玉顏的眼睛裡,滿是希冀與祈求,還未等玉顏點頭,他已經牽著她走到梳妝檯前,步搖一摘,玉顏黑髮如瀑般垂落,絲髮披於肩頭,楚楚可憐。
龍吟挑起一絲髮絲繞於指尖,不過是怔神片刻,隨即像是練過無數次般,熟練地纏繞旋轉,不多時,齊整的雙髮髻便已定型。
玉顏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頂著可愛的包子頭,苦笑不得,“所以,龍公子,這就是那個姑娘日常所做的妝扮?”如若她沒看錯,這應該是孩童才會梳的髮式吧?莫非這龍吟與那姑娘是兒時玩伴,未見著她長大時的模樣?
她正要開口詢問道,卻見龍吟不由得意的戳了戳她的包子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