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的趴在黑劍客身旁細心審視,見她好夢正酣,這才甜甜一笑,心滿意足的鑽回睡袋,轉眼就進入夢鄉。
佩佩當然沒有睡。剛才叢叢溜出去找卡卡時她就醒了,嫉恨的咬牙切齒心如火燎。不知道罵了多少句賤人、淫婦,到最後反倒覺得自己像個白痴。人家情侶幽會,我發得哪門子牢騷?思來想去,最後不得不承認……原來我在嫉妒呀。
既然承認嫉妒,也就沒必要再遮遮掩掩。佩佩決定一不做二不休,大張旗鼓的痛恨叢叢。又想到她是殺父仇人的女兒,這恨意就越發的千姿百態精彩紛呈。
佩佩輾轉難眠,再看叢叢,甜甜的睡姿、滿足的笑靨無疑與她惡劣的心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於是越發的怒火中燒,屢次想把她掐死。
為了抒解犯罪的衝動,佩佩決定出去找卡卡聊聊。一出巖洞,就看到卡卡面對篝火席地而坐,捧著一本舊書看得津津有味,直到黑劍客走到身旁,才手忙腳亂的跳起來打招呼。
兩人肩並肩坐在火堆旁,誰也不說話。天空無星無月,夜風有氣無力,沒能提供任何打破僵局的談資。
卡卡很想知道自從安南城外一別後,佩佩這一年多來的旅歷。而且很想告訴她,那次在巫師梅林的蛇堡中,自己曾經試圖和她打招呼。因為被變得很小,無論怎麼努力呼喊,她也聽不到……
剛一張嘴,沒來由的想到了那個法蘭皇儲,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心想:人家現在有人關心,何必要我多事?越想越是心亂如麻,再也找不到話頭。
卡卡不問,身為仕女,佩佩自然不能嘰哩瓜啦的自己往外倒。不健康的沈默維持了良久,後來,還是卡卡先開口。
他問佩佩這一年來是否仍舊獨自一人浪跡天涯。他滿懷著不可告人的期待,希望佩佩仍舊孤身一人,雷納斯不過是她的普通朋友。佩佩點了下頭,接著又補充道:“偶爾也會和朋友在一起。”
“那位皇儲殿下人不錯吧?有這樣的朋友,的確是莫大的福氣。”卡卡不動聲色的追問。心臟跳動如擂鼓。
“那當然,人家可是了不起的聖殿騎士呢,”一提到雷納斯,佩佩立刻變得眉飛色舞。“連瑪利亞都說我倆是珠聯璧合的一對。我和雷納斯都是去年十月被選中進入聖殿的幸運兒。她是節制騎士,我是……呃……呵呵。”她欲言又止,本是要保守身份秘密,可在卡卡看來,卻成了刻意搪塞她與雷納斯的關係。
“雷納斯……珠聯璧合……”他只覺得一道寒流從腳底升起,溯流而上,凍結了心臟,冰封了大腦。答案明確的近乎殘酷,他心灰意冷,再也不敢對佩佩抱有任何幻想。
絕望來得如此之快,卡卡彷彿大夢初醒,恍然意識自己不但自作多情,而且內心深處還冀望腳踩兩隻船。一方面與叢叢定下了婚約,另一方面對佩佩又懷有邪念。“甚至在我明知道這想法不道德時,仍舊執迷不悟。唉,我這樣下流,難怪會變成人偶。”
他再次用“人偶”為自己開脫,可這次他卻隱約感到……自己這些不好的慾望,似乎正是人性的體現。
“卡卡……卡卡?對不起哦。”佩佩見他臉色陰晴不定,還當是因為她說話遮遮掩掩而生氣,嚅嚅的解釋道:“這一年來發生了很多事。我現在……已經不再是從前那個殺手了……至於現在的身份,在到達聖山之前,請恕我不能透露。因為……因為我懷疑……瑪利亞陛下蒞臨聖山這件事,很可能是……是個非常可怕的陰謀……不過你別擔心,”她立刻又幾聲安慰道,“倘若當真如我所料,到時候雷納斯和聖盃騎士團決不會坐視不管。而且……還有我呢……”
卡卡本就心神不屬,對佩佩的話也沒心思細聽,只有那句……雷納斯和聖盃騎士團……入了耳。當下更加氣悶,心想:本來只是很單純的旅行,你們一摻合,反倒變得錯綜複雜,真是何苦來由。如此一來,對那莫須有的“陰謀“更是不感興趣。隨口敷衍了幾句,懶得再問。
事已至此,卡卡雖然不再對雷納斯抱有惡意的偏見,可讓他立刻拿出交朋友的心情對待對方,想必任何男人也做不到。
佩佩不知道他的心思,以為卡卡還在生自己的氣。一時衝動,想把自己的一切和盤托出,無論快樂與痛苦幸運與不幸,什麼也不再對他隱瞞。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她是個識大體的姑娘,知道現在萬萬不能意氣用事。
兩人都有口難言,剩下的唯有沈默。這次僵持了更久,直到佩佩放棄繼續交談的希望,打算起身告辭之時,卡卡終於先開口了。卡卡刻意迴避佩佩的目光,壓下激盪起伏的心情,故作平和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