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可我知道,卡卡,你會讓我明白。”說這話的時候,血腥瑪麗一直凝望著他的眼睛。卡卡看到了虔誠和信任。
“從現在起,這無名島就是我們兩人的鬥技場。卡卡,敢不敢跟我分個輸贏?”
在睡袋裡翻了個身,卡卡淡淡的說:“再考慮一下。對敵人,我從不手下留情。”
“不用考慮。我不怕。”
卡卡沒再說話。若有所思的望著她。血腥瑪麗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堅定、誠懇,可卡卡的目光卻讓她懷疑這樣反而顯得傻里傻氣。
“我明白了。晚安。”卡卡閉上眼睛,休眠了。
這一晚,他們都沒睡好。半夜裡,血腥瑪麗滾到卡卡身旁,抽噎著叫爸爸、媽媽。
她夢遊般拉開卡卡的睡袋拉鍊,想鑽進去。一隻手伸出來,扼住了她的喉嚨。
血腥瑪麗喘不過氣來,驚然醒來。她血管暴漲,臉色死白,喉骨刺痛。她快死了,可他還在用力。卡卡的黑眼睛冷冰冰,沒有半點溫情,宛若剛剛洗去血漬的刀鋒。
“你想殺了我?!”她死命掙開他的手,悲憤的大叫。那叫聲很尖利,彷彿鋼針劃破真絲綢緞。
她想,她和他都有點不正常。她需要他,想他抱著自己,吻自己的唇和眼。可他卻伸出了殺人的手,那力量可以掐死成年河馬。就在她相信自己已經斷氣時,他鬆手了。
“忘了?我們是敵人。”卡卡站起來,冷漠的說,“鬥技場上,你只有敵人沒有朋友。
“你去哪兒?”
“敵人不該睡在同一處。”他提起揹包,摔開她的手。
“明天開始,這島,就是我們兩個人的戰場。請祈禱吧。我會想盡一切辦法殺掉你。
如果能活下來,你就算透過試煉。”他頭也不回的走了。血腥瑪麗不知所措,懷疑自己身在夢中。噩夢。
“畜生……”她攥緊拳頭,望著他的背影聲嘶力竭的大罵:“混賬!王八蛋!”卻沒讓他停留片刻。
血腥瑪麗傷心透了。都這種時候了,兩個人不正應該同舟共濟嗎?可他,那混賬的人偶男子,腦子裡都想著什麼呀!
兩個人的戰爭?兩個人就非得是敵人?不能是戰友?為什麼非得是你死我活的戰爭?和和氣氣的切磋不更好?想當初,她可是對兩個人的旅行抱著甜蜜的憧憬啊。當卡卡牽著她的手踏上無名島時,她開心的一如伴著如意郎君蜜月的新娘。
“這是我的家。是我的家族的家。是我的根,我的血脈,我的天堂。而且有他在身旁,還有比這更完美的幸福嗎?”當初她就是這樣歡天喜地的想。可現在……
夜風送來寒意,夜的深處有閃爍不定的光,是遠方燈塔譏諷的眼神。巨大的孤獨感撲面而來,她哭了。
“去你媽的!”血腥瑪麗衝著卡卡消失的方向大吼,“憑什麼?!憑什麼我一定被你追殺?走著瞧吧!被殺的將是你……這裡是我的家!我的家!”
我的家~的家~家~
“……操!”她對著回聲破口大罵。然後歇斯底里的嚎叫,像頭被姦殺中的母狼。她哭的一塌糊塗,從裡到外徹骨的涼。
關於主角的性格,有幾位大大對卡卡的性格嬗變提出疑問。小弟在這裡解釋一下:
卡卡是人偶,性格因素中既有人的一方面,也有機械的一方面。
作為人──這個努力的方向──他儘量想表現的溫和、禮貌,希望能獲得更多的友誼,得到周圍人的接受。
作為人偶──這是隱藏在性格深處的本質,稱為根性也未嘗不可──他的感知能力非常機械,從某種一一上講,他對朋友和親人的請求全部當成機械化的命令處理。血腥瑪麗說“把我當成敵人”,在卡卡而言,就毫無彈性的接受,他就真的把她當成敵人,調動一切殘忍和冷酷的程式對付她──因為這是血腥瑪麗自己的要求,而且這是正確的要求。作為一部活動的機器,卡卡當然沒有理由拖泥帶水。至於介入其中的感情因素、語言形式上的模糊界限,他根本分不清楚。所以也就不會手下留情。簡單的說,就是卡卡這部機器,還不具備模糊處理的技能,他不明白血腥瑪麗嘴上說“做敵人”心裡其實還是想“做朋友”。他太簡單了,這些層疊隱諱的“名”、“實”考量會把他繞暈。所以,全部機械化處理。既然“主人”(自願接受其命令者,血腥瑪麗是,卡奧斯也是)用“語言”表明需要冷酷;他就惟命是從,調出冷酷程式。
此外,對卡卡自身而言,他是希望溫和、禮貌的。但是當別人